是日午后,言景山夫妇得知老太太卧病,特地赶来探视,谁知是虚惊一场,反是扶意不得不当着祖母的面,向爹爹赔不是。
老太太宛若亲祖母般对亲家两口子说:“都是叫我带在身边,给宠坏了,自家姑娘,可别往心里去。”
听着这样的话,夫妻俩再没什么不放心的,言景山还要回客栈为明日参加殿试的学生分析时政,便要早早告辞,说改日再来探望。
扶意送爹娘出门,搀扶他们上马车,握着爹爹的手时,禁不住眼圈儿一红。
“哭什么,你不是很厉害?”言景山说,“往后都不许我进京城了不是?”
扶意心里委屈,可也不敢再顶嘴,只道:“爹爹,您小心脚下。”
言景山叹气:“闹得叫老太太看笑话,你们俩也真不害臊,是镕儿告状的?”
扶意连连点头:“我挨了好一顿骂,来祝家这么久,头一回被祖母训斥。”
言景山道:“也好,总算还有老太太能镇住你,就不怕你闯祸了。”
扶意埋怨:“爹爹就没一句好话,我不是小孩子了,闯什么祸。”
言景山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好话听多,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做人要踏实谨慎,意儿,千万别在权欲中迷失自己。”
这话扶意听得进,之后小心搀扶父亲上马车,目送车马离去,一转身,就见别府的家眷又来了,这京城里的消息,传得实在太快。
自然,就在家里为了祖母卧病的谎话尽力周全时,祝镕已经派人去往杨太后和前太子的封地查探虚实。
只不过,单程快马加鞭至少也要走两天两夜,再等飞鸽传书,这几天,扶意倒是能安心在殿试之后,先送爹娘离京,在处理公婆的事。
一下午忙着送往迎来,时辰很快就打发,看着夕阳西下,扶意站在清秋阁门外,一手托着腰肢,疲倦地说:“所以这人不能撒谎,真后悔想这么个馊主意。”
香橼说:“去歇会儿吧,这一天天没完的操心,不知道的人,还当您在给皇上当宰相呢。”
扶意气道:“你也学会揶揄我了?”
香橼嘿嘿一笑,搀扶小姐进门去,翠珠早就备下茶点,扶意终于能安生地喝上一口热茶,缓过一口气。
主仆三人坐着说闲话,香橼说那日游园会就没什么人去,这次到处传言要选人和亲,怕是要一个都不来了。
扶意说:“有人躲着,自然也有人上赶着要揽下这件事,不怕人少,该来的人出现就好。”
翠珠将切好的瓜果递给少夫人,问道:“从咱们大齐的京城去雍罗国的京城,要走多久?”
扶意掐算了一番,说道:“若只在白日里赶路,大概二十来天。”
翠珠和香橼吃惊不已,香橼说:“我以为咱们纪州,已经很远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