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眼神朦胧,满面春色,傻乎乎地一笑:“这下我爹回纪州,可风光了。”
“我在楼上,和爹说了很多话。”祝镕道,“具体的回家慢慢告诉你,但有一件事,父亲不愿来公爵府,殿试放榜后,他隔天就要回纪州。”
扶意顿时清醒:“为什么,说好的,来家住一阵子,我还想带着娘在京城和附近转转。早知道他们不来,我就搬去客栈陪着了,这一走,几时才能再见面?”
祝镕说:“虽然我相信,师兄弟们凭真本事考取功名,可别人未必这么想,父亲留在京城,朝廷里那些官员必然会打扰他,不是吗?”
扶意委屈巴巴地咕哝着:“我爹就是这样子,有什么可怕的,假清高。”
“扶意……”
“那不是没几天,我又要和他们分开。”扶意很是不舍,又借着几分酒劲,红着双眼说,“我娘一定也想着,忙完了学生的事,能和我亲热一阵子,我爹真是……”
祝镕忙哄道:“别生气,我们再和父亲商量商量,多留两天也好。”
扶意似醉非醉,说着平日里并不愿提起的话:“其实我知道,他就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公爵府,若是来家里住,怕是要吃不下睡不着……”
“扶意,你醉了。”祝镕温和地哄着,“好了,不说了。”
他们回到家中不久,韵之带着妹妹兴冲冲来找扶意,要问问今日宫中游园会的情形。
可祝镕拦在门前说:“她醉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韵之也不纠缠,转而问:“哥,我明天就搬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祝镕道:“隔着两条街,我想你做什么?赶紧回去,这么晚了,领着慧之到处跑,慧之该睡觉了。”
可妹妹们还没打发走,只见平理捧着两本书兴冲冲地跑来,说是有功课要向嫂嫂求教。
祝镕扫了眼弟弟,笑道:“真是稀奇,你嫂嫂歇下了,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平理说:“我可不问你,小时候教功课,哪回不是又打又骂,还是嫂嫂讲的好。”
韵之在一旁说:“别人家叔嫂之间,可是避之不及的,你怎么这么不顾忌。”
平理恼道:“我又招你了?别人家我不管,我们家向来清清白白,兄弟姊妹之间亲近些怎么了?”
祝镕叹气:“要在这里吵通宵吗,你们两个,还不如慧儿懂事。”
慧之则看着哥哥手里的书,奇怪地问:“这是我的书,哥,你拿我的书做什么?”
韵之一把夺过来,就着灯火翻了翻,把书背在身后:“祝平理,你不是来问功课的吧,你想问什么,你问我啊,扶意知道的我都知道。”
平理生气了,也不和韵之争辩,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