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送来大夫人的风衣,她轻扫一眼,问:“你父亲呢?”
祝镕道:“先帝将父亲判罪下了大狱,父亲眼下还在牢中。”
大夫人蹙眉:“可你们不是已经……”
话未完,她嗤笑出声,满眼的轻贱与嘲讽,撑着桌面缓缓起身,更推开了想要搀扶她的婢女,冷声命祝镕:“你先退下,我稍后就来。”
“是……”
“等等。”大夫人又道,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涵之呢?”
“长姐一切安好,如今在家中主持一切,也曾命人来接您。”祝镕道,“母亲若无其他的事,儿子在外面等您。”
“别再叫我母亲,我不是你娘,横竖皇帝也死了,无所谓欺君。”大夫人说,“往后,不论人前人后,烦请你忘了这个称呼。”
祝镕躬身:“是,我记下了。”
走出嫡母的屋子,门外冰冷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祝镕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院墙,还记得孩提时,曾随家人来此游玩。
彼时春意正浓,墙里墙外花团锦簇,他爬上墙头采摘,大夫人从屋檐下出来,责备他:“摔下来如何了得,还不赶紧下……”
兴许以为自己是二哥或平理,祝镕清楚地记得,嫡母当时的关切和担心,但走近看清了模样,连话也没说完,她扭头就走了。
当时年少天真的自己,却高兴地举着花束喊着娘亲,结果不慎从墙上坠落,所幸没伤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