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路尾随,将出城门,只见闵府的车马停在路边,韵之冲到囚车下,哭喊着祖母和娘亲。
闵夫人命下人把儿媳妇抓回马车里,刻薄地警告:“带你来看一眼,我这个婆婆也算仁至义尽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什么公爵府的千金小姐,若再敢忤逆,目无尊长,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呸!”韵之狠狠啐了婆婆一口。
闵夫人擦去面上的唾沫,眼角一抽,命令下人用绳子把韵之的手脚捆了,她信手从发髻里拔下一根细簪子,尖锐的簪头在韵之面前轻轻一晃,猛地用力扎进了韵之的胳膊。
韵之被堵上了嘴,喊叫不出,但挣扎带着车马晃动,这一边平瑞看在眼里,感觉到不妙,要冲上来看个究竟,可闵府的车马迅速离开了。
“平瑞,我们去找慕公子。”柔音拉着丈夫劝道,“我们找他商量,再看看我们该做什么。”
平瑞双拳紧握,对妻子说:“我去找开疆,你去把梅姨娘她们买回来,芮嬷嬷不在囚车上,八成也是被拉去卖了,你把她们买回去。我可能直接出城,去劫囚车,又或是劫狱去救平珍和怀枫,就不带上你了。横竖还有几天,胜亲王就要回来,到时候这年号改不改可不好说,眼下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柔音答应:“我等你回来,姨娘和嬷嬷们,我会照顾好她们。”
平瑞双眼猩红,扶着妻子的肩膀道:“诸事小心。”
且说皇帝下旨,发配祝家家眷,闵延仕措手不及,更被嘉盛帝以商议国事为由,困在了宫里。
城外囚车都走了好几里地,他才脱身离宫,却在宫门外遇到家中下人,让他赶紧回去救少夫人。
闵延仕大怒:“我怎么叮嘱你们的?”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夫人把少夫人带出去,我们阻拦了,可少夫人自己要去,谁知道,回、回来就那样……”
眼下局势一片混乱,闵延仕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他若贸然去找开疆商议对策,怕是连开疆都要拖下水。
但既然皇帝还没翻脸,他不能轻易放弃自己在京城里的权力和行动自由,于是策马奔回家中,先救韵之。
韵之被丢在了闵府祠堂,捆着手脚,她身上被婆婆用发簪扎了无数下,闵夫人身边的几个下人也对她又打又掐,回来后就丢在这里,号称要她反省思过,可走之前,却往她身上浇了一盆凉水。
闵延仕赶回来,见祠堂院门上了大铜锁,下人说钥匙在夫人手里,他顾不得去找钥匙,翻墙而入,可祠堂正厅的门也被上了锁,怒火冲天的人,几脚就踹开了门,终于见到了里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韵之。
看到被捆了手脚,堵住嘴,满身血痕和撕碎的衣裳,更浑身湿透身体冻得抽搐的妻子,闵延仕绝望的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