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的屋子里,昨儿个欢-爱-缠绵的暖帐今日变成了历劫的刑场。鸾枝双-腿被两名嬷嬷用力掰-开,嘴里头咬着一根旧毛巾,用力地抓着褥子使劲。那牙齿咬得太狠,渐渐嘴都麻木了,后来都忘记了自己咬的是什么。
“头,头出来了——!叫,痛就大声叫!叫得越大声,生得越痛快!”
婆子冰凉的大手无情地推动着她隆-起的少腹,下-面被撑大到无法想象,好似有什么东西顽固地堵着,出又出不来,仅有进不去,撕裂一般剧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拖出去了。
心里却都是恨,不肯叫出声。叫出来给那外头的人听见,安慰的是他们,苦果却是自己一个人受。这孩子怀得不情愿,孕得太波折,生得不痛快……沈砚青!你我的情经了这一劫数,到、到了头了……啊!
忽然下面将将一坠,整个儿顿时空去了一大半。
“呜哇——”一声小儿啼哭。
出来了出来了。
是个姐儿。肤白俊秀。
竟然被个丫头当了先……可千万别再是个丫头。
老太太有些失望,在门外大喊: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继续拉,赶紧的!
产婆又去掰开鸾枝的腿,鸾枝早已经麻木,一口残气呼出,对男人的情-爱顿时也了去无踪。
“是个少爷!”产婆兴奋地大呼,好似那孩子是她自己生出来一般光荣。
苍天保佑,送算是有个小小子了,不愧对列祖列宗!
老太太哪里还能再按捺得住,把烟杆在袖子里一收,颠着三寸金莲冲进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