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军前列的投石车一起停下了,寻着对方攻击的方向开始投射,毁掉敌方所有的投石车是他们的任务,要不然后面的箭楼是不堪投石车攻击的,箭楼上站满了箭营的弓箭手。 还有钱不离将军地几十个亲卫,这些人都是钱不离将军和任帅将军的命根子,损失不得!
宜州军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可算是倒了大霉,前一轮投射过来的石弹犹在沉闷的滚动,后一轮石弹紧接着就砸将下来,虽然石弹的落点没有杠杆式投石车那么精准,但还是有几石弹落在了车阵中。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宜州士兵当时就被石弹砸死砸伤了十数个人,幸存下来地几个士兵一哄而散。 还有一辆投石车奇迹般完好无损的立在碎片和血泊中。 可惜没有人过来安装石弹了,更没有人敢来射。
嘟。 。 。 。 木杆上地士兵再次吹响了哨子,手中的小红旗兴奋的向下挥动着,他用的力气大了点,竟然差点从上面掉下来,吓得他连忙用双手死死抱住了木杆。
“这小猴子!”汤云龙笑骂了一句,大声道:“检查一下。 看看毁掉了几个!”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三辆投石车已经无法射,剩下两辆还可以勉强射最后一轮,“减掉三百斤!”汤云龙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向前面的任帅跑去,战果当然是要即时汇报的。
福州军地箭楼已经冲过了投石车,前向涌去,钱不离的亲卫人手一张连弩。 他们率先起了攻击,瞄准的目标先是南星城城墙上的将官,其次就是弓箭手,数十弩箭飞出去,当即就射翻了十几个宜州军的士兵。 其实钱不离的亲卫箭术都非常厉害,关键里面有一个协调的问题。 经常是数个人同时瞄准一个将官扣动扳机,杀伤率自然就减少了很多。
余楚杰等人连忙把自己的头缩了回来,虽然谁都没有料到福州军会有弩箭,但相比起手下地将官来说,他们是很幸运的,其一是他们都站在城楼中,只露出了眼睛四下观望,其二是楼内没有点灯火,别人很难现他们。 而站在城墙上指挥士兵的将官们现在几乎都躺在了地上。
“余统领,我看。 。 。 。 我们要悬啊!”胡文新苦笑着说道。
余楚杰和黄立平对视了一眼。 谁都没有说话。 胡文新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南星城是挺不过今夜了。 他们怎么办?投降?还是杀出一条血路?宜州仅存的三个统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在这时候,他们竟然忘了去指挥作战。
南星城地东门处,士兵们呆呆的望着喊声冲天的西门,默然无语,任谁都知道福州军要来真格的了,刚才统领大人的传令兵已经把他们人数不多的守军又调走了几十人,现在守护东门的士兵还不过一百,还有数百个从城中征召的民夫。 幸运的是,听说福州兵也不是很多,只有四千余步兵,还有两千骑兵,要不然如果福州军分数路攻城的话,南星城是绝对守不住地。
一个身材魁梧地民夫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不引人注意的对着站在他前面地民夫使了个眼色,缓缓向城下走去。
如果是任帅在这里,会惊讶的现,那几个民夫竟然是梁健生带过来的小混混。 当日,经过顾坚的审讯,已经确定,这四个小混混都是真心实意跟着梁健生来投靠福州军,搏一个富贵的!梁健生的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而另外两个和梁健生同谋的人则早已被任帅杀掉了。
既然是想来搏一个富贵,那么一切事情都好办了,钱不离还没有出兵银盏坳的时候,就给了那四个小混混一人五枚金币,让他们趁还没有打仗之前,先回城准备人手准备起事,并且保证,等到城破之后,所有跟随他们一起起事的人,每个人都五枚金币。 五枚金币对各个贵族来说,只是一笑置之的小财,但是对这些小混混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待遇非常好的天威军,一个伍长一个月的饷钱也不过十枚银币,如果等到城破,他们四个人每人都赚了十枚金币,赶上天威军的伍长拼死拼活当十年兵,小混混怎么也经受不住此等诱惑!
当钱不离还慢悠悠赶往银盏坳的时候,那四个小混混已经回到了南星城,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最大地长处就是到处都能混个脸熟。 俗称面子。 。 。 。 为了不引起人怀疑,他们带着钱不离的一个亲卫、周潜川从南星城的北门而入,当时南星城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不过对从北方洋河处过来的人盘问得并不严,何况守城的士兵中有人认识那几个混混。
对混混这种奇异的职业,人们所持的姿态都是一样,轻易不去招惹他们。 黑灯瞎火被人打一顿,或者被人砸了门窗、或者被人在大门上涂上大粪地滋味并不好受。 守城的士兵只是简单地盘问了一下,就放行了。
能财的大事总是从者云集的,四个小混混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张罗了几十个弟兄,当然,为了保密,他们暂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随后在钱不离亲卫的指挥下,心甘情愿做了民夫。
昨日持续不断的战鼓给了大家信号,小混混们在不久之前才知道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财,他们没有人害怕,钱不离的亲卫转达了钱不离说的一句话,是龙还是虫,就看这一下地!混混心中自有独到的见解,既然宜州的刺史百里克诚都死在钱不离的手里了。 那么钱不离一定是个比刺史还要大的官!这种传说中的大官如此看得起自己。 。 。 。 士为知己者死啊!!再说了,还有金币在后面顶着呢,为什么不干?
‘民夫们’三三两两的凑到士兵们身前,低声谈笑着什么,而南星城上的守军本就为自己地前程愁,巴不得和人聊上几句解忧。 他们并没有怀疑。
“杀!”周潜川突然抽出了一个士兵的长剑,回手刺入了那士兵的咽喉。
民夫们一起动手,挥起了手中五花斑斓的武器,砸向了自己负责的士兵,不过他们的素质真是可叹,竟然还有去搬大腿、挠眼睛地,活脱脱一副街头‘战斗’的样子。
“你们干什么?造反么?”一个值夜的军官大喝了一声,这些‘民夫’的动作太出人意料了,士兵们没有反应过来,那些真正的民夫也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