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在边上看,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角落,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往这里张望,必定是什么人的眼线。这还是明的,周遭那些面无表情站着的宫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什么人。
想到这些,舒舒很心疼玄烨,暗暗坚定,不论如何都要支持他的帝王之路,便放下矜持,上前抢了飞到半空的毽子,跟着一道玩起来。
一天光阴匆匆而过,傍晚时,佟家来人接孩子回府,他们可不敢坏了规矩,不敢随便让倾弦留宿在内宫。
本想着小丫头必定闹一场,可玩累了的孩子,早就趴在石榴肩头睡着了,睡梦里就被家人接回去,也没得纠缠。
而钮祜禄家在宫里安排了不少眼线,这些零碎的小事,也会传到灵昭跟前,说帝后带着佟家女儿在书房玩得热火朝天,太皇太后都派人去叮嘱,要他们收敛些。
冬云坐在膳桌边,给小姐挑鱼刺,一面念叨着:“小姐,您说皇后这人怪不怪,说她尊贵吧,总是缠着皇上疯玩,像个小毛丫头似的,说她不尊贵吧,到哪儿都端着皇后的架子。”
灵昭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手里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燕窝粥,半晌才问冬云:“皇后真的要我明天去等她?”
冬云点头:“奴婢听得真切,是要您一早去等着,您看这说句话都端着架子呢。”
灵昭自顾自念叨着:“她见了我,会说什么呢。”
然而晚膳尚未撤去,钮祜禄家就赶着这个时辰来人传话,说遏必隆明日要进宫向太皇太后请罪,为了昭妃年少不懂事,在内宫玩火险些酿成大祸而请罪。
为此,灵昭一整夜都没睡好,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父亲,可父亲的嘴脸,她几乎全能想象出来。
隔天一早,精神恹恹的人匆匆来坤宁宫外等候,舒舒没有故意拖延,收拾整齐后也就出来了,还和气地说:“叫你久等。”
“臣妾才来不久,幸好没让娘娘等臣妾。”灵昭躬身应罢,还行了大礼。
“瞧着气色不好呀,咱们这个年纪,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舒舒笑道,“是担心皇祖母再责备你吗,别害怕,听说皇太后都去求情了呢。”
“臣妾罪该万死。”灵昭低垂脑袋,“千不该万不该,险些酿成大祸。”
“往后谨慎些便是了。”舒舒笑道,“别放在心里,太皇太后那儿也不乐意总生气,咱们年轻,你去撒个娇,什么都好了。”
“臣妾不敢。”
“自家祖母,有什么不敢的。”舒舒主动牵了灵昭的手,“经此一事,我也觉得,咱们俩太生分了,这样对皇上,对后宫都不好。”
“娘娘?”灵昭怔怔地看着舒舒,这就一年了,她们彼此都比旧年选秀时长开了,好看了,更重要的是,彼此眼中的气质,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