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对于一个缺钱的皇帝来说,还是利润打动了他。淑嘉无语,马齐这身份,欧洲人大概会把他当成首相吧。胤礽已经把这一茬儿丢到了一边,在他看来,西洋人不足为惧。他对西洋诸国算是了解的了,更多是通过传教士的嘴。传教士可不是你的臣子,人家有自己的祖国,怎么会把什么底儿都告诉你呢?
当年羹尧的折子到达案头的时候,胤礽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回屯的京旗已经是第三批了,关外的存粮渐丰,回屯旗人的生活是不用管了,那啥,发给他们的钱粮也可以继续打七折了。
来的是密折,胤礽心道:这年羹尧还真是慎重,估计又是爪哇的事情吧,这样的事儿还值得用密折么?
打开了一看,他的表情扭曲了!
年羹尧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虽自负,却是不笨,物反常即为妖的道理还是知道的。西洋人在京里这样的闹腾,居然还没有被赶走。他恐其中有变,最后一咬牙,决定自己招了——我打了败仗,请罪,同时请求援助。
请罪的折子也有不同的写法,年羹尧在折子里痛哭流涕,说自己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黎民,有负皇恩,让百姓受苦了。然后就说,西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的,之前打的胜仗是因为攻其不备,现在他们准备充份,我们就不好办了。他们经验丰富,我们的水师自拿下台湾之后就疏于战备了。还有,他们派出的舰队规模庞大,我们这里只有小猫三两只,他们有坚船利炮,一边船舷上装几十门火炮,太凶残了啊,我们的装备却不如人。
再次痛哭,表示,治他的罪他都认了,但是皇帝一定要“解万民于倒悬”,爪哇有数万华人,其中大半可都是大陆上的良民,被用各种非法手段弄过去当苦力的。他之所以一再坚持,虽败而不肯撤退,就是不想抛弃这些百姓啊!
最后表示,他是不会放弃的,只要朝廷给点支援,他就把南洋弄得跟铁桶一般。
胤礽想骂娘!这下非得打仗不可了!他刚想着西北渐平,国家的军费开支可以减少了呢!
西洋使节入京,对朝廷的决策并没多大影响。此时仍旧以天朝上国自居的人们,实在不怎么重视这些小国。胤礽还是依旧着他想法走的,年羹尧控制南洋局势,爪哇那块地方他已经吞下肚了就不会再吐出来了。甚而至于,不知道是胤礽的意思还是年羹尧自作主张,爪哇已经以原土著国王绝嗣为由“改土归流”了。胤礽也算是一个“拓土有功”的君主,还告祭了太庙。一点没有因为西洋使节的到来而改变日程。
太庙都祭了,在朝廷也没有引起太多反对的声音,那里史上就是天朝属国么。
现在又打了败仗,被打了脸。为了面子,也得意思意思地表示一下态度。可是年羹尧的折子里,还写了,百姓被掠走(这一般都是弱国的待遇,比如被打草谷的宋啊之类的国家),以及,据说明代的时候,明朝后期的水师还因为南洋局势而派出了庞大的舰队镇龘压了一番还打赢了展示了国威。
胤礽暗咒一声,心里把年羹尧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气急败坏地召见诸王大臣商议:“这事年羹尧做得对,国朝不弃一民在外。”
诸王大臣看着胤礽铁青的脸色,识趣地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汉化得比较深了,守土安民的思想的接受度也是比较高。如果你说是为了武功而开疆拓土,反对之声就会高涨,如果说是为了维护国家体面,为了营救被绑架的人民群众,那就算心里不乐意,嘴上也必须表示出赞同来。
谁都没说,之前我不是说了么,年羹尧这样做是要闯祸的。同样的,却有另一种声音发了出来:“西洋人有这么厉害么?虽然水师疏于操练,也不至于败了吧?”
人家还就真有这样厉害!胤礽甩下了折子:“你们自己看,朕曾命人去探查过,”揉了揉眉心,“只知道那里物产丰富,当时说那里的兵力也不强。年羹尧奏称,荷兰人增兵了,先前爪哇的兵确实不多,故尔有那么一胜。”
诸王大臣也不敢轻率表态,看起来皇帝是有意打一仗的,可是谁对海战都不熟悉:“一切都由年羹尧奏来,说胜的是他、说败的也是他,说对手弱的是他、说对手强的还是他,奴才等以为,还是要派员去查访清楚为要。兴兵不是件小事,耗费也是巨大,不可轻率。”
弘旦两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掌心湿漉漉的。他的心里是矛盾的,既想拿下南洋——最好吕宋这个史上的属国也拿回来——又担心战争。对于国人来说,海洋战争是陌生的,倒是陆地战争比较熟练也更自信。
忽听得胤礽问:“太子怎么看?”
弘旦捏了捏拳头,下了决心道:“战是必战的,”顿了一顿,“只是,再战,却不能败了。”
下一步的计划也就这么定了:先收集情报,同时打造战船,调各地水师集结,备战。与此同时:“招待好西洋使节,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转,不许让他们探听到什么消息,不可令其交通串连……”
胤礽最后叹道:“可惜戴梓死了!”海战比陆战更需要远程攻击的武器,可国内顶尖的火器专家戴梓却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脚上磨起了泡,晚饭只有一个汉堡,熬到十点半才回到宿舍。
tt,集体活动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