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不须亲自来。”申敛一张脸常年严肃冷厉,说话也直白。
赵究却不理会,而是对沈观鱼的背影流露出欣赏:“原以为混账的齐王府会把人消磨废了,结果她胆子还是这么大。”
“到底是女流之辈,就算得到消息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兹事体大,主子真让她来做这事?”
“她很聪明的,也不会停手的,”赵究摩挲着茶盏上青色的团绒花,“不过爱卿说的对,以防万一,该有人去提点一二。”
不待申敛说话,他又很快开口:“那就劳朕受累,亲自走一趟吧。”
一口未碰的茶搁回了桌上,身着墨色缎袍的颀长身影转眼就下了楼去。
皇帝不在宫中,反倒在宫外随意逗留,申敛不是御史,咽下了谏言。
沈观鱼和扶秋随着摊主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巷子,见着走入暗巷尽头的一间僻静的屋子。
“你问的消息,可难打听啊。”屋内,程六叹了口气。
既然将她们带进来了,沈观鱼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求程叔告知于我,这个消息多少钱我都买。”
程六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不是钱的事,你爹都没了,既嫁进了齐王府,安心做个世子妃不好吗,空印案不是玩笑,和你在江南随便想到一个主意,帮你爹破了点小案子不一样。”
他是沈钧的旧属,也是旧友。这事儿沈钧的女儿想管,他要劝。
沈观鱼明眸映着桌上的一豆灯火,“张凭云身陷牢狱,这事儿若连我都不管,我妹妹就活不成了。”
沈落雁这辈子在家人、丈夫的疼爱中长大,这么大的年纪还跟孩子一般天真,根本经不得风雨摧折,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