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是脚不沾地地飘进了某间泥屋里。
直到看见坐着椅子,大着肚子的某个美杜莎,信使才清醒过来。
恋恋不舍地从右边美杜莎的怀抱里抽回手臂,掏出国王预先写好的信件:“这是威廉陛下让我交给您的信。威廉陛下说,他想说的一切都写在了纸上,并且羊皮纸上的每一个词,都是他和柳克丽霞殿下商议的结果。”
意思就是这不是我们陛下给你们设下的陷阱,毕竟王后殿下也参与了其中,算是给你们把关。
戴安娜听懂了信使的言外之意,手一扬,原本一左一右抱着信使胳膊的两个美杜莎就拉来木椅,按着信使大人坐下。
戴安娜本人则接过信纸,起身绕到自己身后的帘子里。
伴随一道吱呀的开合声,信使这才发现这道用藤蔓编制成的帘子后是一扇门,门后另有一间屋子。
他心里有了计较,略带不快:“你们的首领大人也太小心了吧,还是连柳克丽霞殿下也信不过,特意避开去阅读。”
站在他身旁的两个美杜莎对视一眼,一个笑得比一个甜。
“您想多了大人,我们美杜莎的眼睛一旦睁开会控制不住地释放石化魔法。”右边的美杜莎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双眼,“这种石化魔法不受我们自己控制,会把我们视线以内的任何生物变成石头。戴安娜大人是了防止误伤您,才特意避开的呢。”
信使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美杜莎还有这个设定,心里那点疙瘩顿时就平了,语气温柔了不少:“原来如此,抱歉,是我多想了。”
“我就知道像大人您这样英俊的美男子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左边的美杜莎甜笑着,弯腰低头,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信使左肩上,还轻轻蹭了蹭,晃了晃信使的左臂。
被她小猫一样的撒娇,信使左边的半个身体立刻全麻了,可一想到她们怀孕就要吃丈夫的传统,麻掉的左半边身子又掉进了冰窟窿里。
外面信使在经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里面戴安娜并没有像她的手下说的那样打开信件,而是径直将这份厚厚的信封双手递给房间里的人。
黑发红眼,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笑容。正是帕梅拉。
帕梅拉刚接过信,一旁随侍的艾维斯就将手里烛台凑了过来。蜡烛是用蜜蜡制成的,里面还混合了特殊的香料,点燃之后不仅不刺鼻,还有股好闻的甜香,除了贵,没有其他毛病。
帕梅拉下意识瞄了眼艾维斯,立刻得到这只黑暗精灵眸光晶亮的一个微笑。
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羊皮纸上的花体字赏心悦目,里面用词也很讲究,谦逊又不失君主气度。
一目十行地看完,帕梅拉直接笑了。
她拿着信纸冲艾维斯和戴安娜两人扬了扬:“这个人族国王可真有意思。”
见他们难掩好奇,转手将信纸塞给了艾维斯:“念出来听听。”
艾维斯音色沙哑,却不难听,再加上他刻意控制了自己念诵时的节奏音调,险些将一封谈公事的官方信件读成了情诗。
但是不管艾维斯的声音有多好听,羊皮纸上的词句有多典雅,内容却是很明白的交易。
威廉国王答应让大法师解开传送阵上的一重封印,并清除说明了其中的三个原因,或者说要求。
第一条当然是子嗣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