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琴儿快快录下来。”杨逸听完连连夸奖,并催促桌边的琴操赶紧将词作录下。
清娘走到石桌边含笑道:“可不敢劳动琴姐姐,还是我来录吧,该论到琴姐姐赋上一首了。”
琴操生子之后,多了三分成熟的风韵,肌肤红润,体态娴婷,裙拖六幅潇湘水,鬓带巫山一段云,眉目带着喜意,犹如一朵娇婉的牡丹,别有一番动人的韵致。
她宛然一笑说道:“在咱们家清娘面前,我可不敢献丑。”
琴操是青楼名妓出身,素养非常好,在杭州时,她纠正一官吏咏秦少游《满庭芳》的错误,官吏颇惊讶,便向琴操提出将全首词改韵歌咏;琴操应声而吟,依秦词原意而生发,巧易新韵,不露痕迹,起承转合,流畅自如,在当时曾传为一时之佳节话。
在这个时代,整体而言青楼女子绝对是女性群体中文化素养最高的一个群体,一般而言,士子们高中进士之后,总喜欢到青楼去宴饮,席间免不了请来名妓侍酒,高谈诗词歌赋;在这天过程中,许多士子往往会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学,还不如青楼女子高,心中为之羞愧大有人在。
淳化三年(992),东京太平兴国寺的牡丹花儿盛开之际,有一青楼女子年老色衰,观花成感怀,在寺壁上题了首诗:曾趁东风看几巡,冒霜开唤满城人。残脂剩粉怜犹在,欲向弥陀借小春。这首诗切景抒情,竟使这位青楼女子住处又车马盈门了。由此可见,青楼女子具备赋诗作词的能力是很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士大夫的好感。
于是,青楼女子通常都会在文化修养上狠下功夫,其中不乏学有专长者,诗画极佳者,琴操就是这样的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是她自上玲珑山后,性格恬谈,一向不显山不露水而已。
清娘却是不依她,挽着袖子说道:“琴儿姐姐就作一首吧”
琴操不待她说完便笑道:“清娘,想听佳作,你这可找错了人,吟诗作赋,理应找你的杨大哥才是。”
琴操说完,春山眉轻轻一舒,双眸向杨逸望来,随即阿黛拉,木婉灵几女也齐齐望向他,杨逸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他举杯畅饮,摇头闭目仿佛在品味美酒余香。
清娘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忘了央求琴操作诗了,过来夺去他手上的空杯笑道:“杨大哥别装了,大伙可等着你呢?”
杨逸恍惚惊醒,连眨几下眼睛说道:“等着我,谁等着我?是清娘吗?好啊,来来来”
“呀!杨大哥别使坏,人家是说大伙等你做诗呢。”清娘羞极,轻扭小蛮腰脱出他的搂抱,宜嗔宜喜的俏脸上已是满布桃晕。
在清娘的号召下,琴操、阿黛拉等人纷纷“谴责”起杨逸的“不道德”行为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咱们不做诗,我想到个好主意,小艾你去找几张红纸来,清娘。”
“杨大哥有什么吩咐?”
“侍墨!”
杨逸大袖一挥,执笔在手,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清娘嘻嘻一笑,乖巧地上来帮他磨墨,只等着看他又耍出什么花样来。
等小艾取来红纸,杨逸亲自裁成手掌大小的条状,大伙都奇怪地看着他,清娘忍不住问道:“杨大哥,你裁红纸要写什么什么?”
杨逸也不说话,沾饱墨,顺好笔,然后提笔往满是期盼的清娘琼鼻上点去。
“呀!杨大哥坏死了。”清娘吓得连连躲避,双手捂着脸蛋不敢放开。
杨逸当然不会真个点她,不过是吓唬一下,见效果显著,这才哈哈一笑,提笔在红纸上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