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莫尔的大军呢,离约昌城还远吗?
上京大雪,耶律延禧不得不暂停御驾亲征的计划。
接到职方馆送来的这个消息,政事堂里一片欢欣。
刚刚回京的礼部尚书杨畏甚至开玩笑道:“耶律延禧不知进退,不审天时地利人和,他是胜是败,倒教在坐诸公劳心伤神,这回傻人倒也有傻福,好教他躲过一劫,哈哈哈!”
众人听了也都笑起来。
大家商议了一下恩科及秋税的事,左右无大事,便散会了。
到十月初三这天,刘太后按例带着赵捷前往西京朝陵,宗室车马相随,浩浩荡荡。
士庶之家也都出城扫墓祭祖,一如清明节。
同时民间皆置酒举办暖炉会,街坊邻里聚在一起饮酒聚餐,极为热闹。
又有假期可以放松,杨逸一早就带着清娘出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就是沿街闲逛赏玩,顺便淘些古玩书画之类的物件。
杨逸身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清娘则穿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浅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杨逸怕她冻着,在外面给她披了一件紫色羽纱面薄氅。她今天还特意梳了个同心髻,髻上插着一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一身打扮显得贵气而清丽,绰约如瑶台仙子。
只要是和杨逸出来,哪怕只是趴在车窗上观赏沿街景致,清娘也是乐在其中,到了藩楼街,俩人便下车步行,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就象后世的年轻男女携手逛街购物;见了什么好玩的新奇玩意就买下,如今有纸币了,方便,面值五十贯的纸币杨逸揣了厚厚一大叠,不够车上还有,反正绝不负佳人心意便是。
清娘如今有诰命在身,她也是有薪俸领的哦,不过除了收藏金石书画,平日的杂使用度方面,她一向是很节俭的。
这不,在一家首饰店里,她明明看上了一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但一听掌拒的要价一百五十贯,她立即拉着杨逸要走。
“清娘,还记得上次咱们买那块田黄冻的事吗?”杨逸随她走出两步,含笑说道。
“杨大哥要干什么?”清娘立即警惕地回问。
“要不,杨大哥再贬回官,清娘你再……”
清娘不等他说完,立即皱起可爱的小鼻子说道:“才不呢!为了这等俗物,人家才不做那种事呢!”
“呵呵,那好,钱这东西更俗,揣这么多在身上,让我也变俗了。”杨逸掏出那厚厚一叠纸钞,往柜台上一扔,对那掌柜说道:“掌柜的,这东西太俗,我懒得却手,你自己数一百五十贯吧。”
那掌柜的吓了一跳,这厚得跟砖头似的一大叠纸钞,怕不得有一两万贯,就这么扔垃圾的扔进柜台来,让那掌柜的差点心肌梗塞而死。
“数好了找张白纸给我包好。”杨逸补了一句。
“杨大哥。”清娘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不禁轻跺莲足,娇嗔不已。
“这位大官人请稍侯。”掌柜的手忙脚乱,连声吩咐店小二把那手镯包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开始点钱。
“等等,掌柜的,这么好的手镯,真的只卖一百五十贯吗?这不会太亏了你们吧?”杨大官人再又冒出一句。
那掌柜的一口气没接上来,憋得青筋突起,手脚哆嗦,他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刚才怎么就没瞧出这人是呆子呢,早知道要价一千贯……不,两千贯,不不不,三千……“掌柜的,这对镯子若是卖一百五十贯太亏的话,要不我出两百贯吧,你卖不卖?”
“卖!”
不卖是傻子,掌柜的感觉自己就象第一次摸到初恋情人的手,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瞧你脸色不好,一定是还亏,两百五十贯吧,你卖不卖!”
“卖!卖!”这回是脱初恋情的衣服了,掌柜的手抖得更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