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恋君,心向君,忘我随去,奈何身不随心,空任孤心对流云。
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
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
船头上,杨逸站在栏杆边吹着二月的风,风还很冷,但海已经很蓝、很蓝……他面无表情,凝望着天边的一只飞翔的海鸥,听着那不时传来的啸鸣,不发一言。
清娘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上去,轻声问道:“杨大哥,你的心真的那么硬吗?为什么不回头看令子一眼?”
“清娘,杨大哥是坏人,是恶人!”
“……”
“我来日本做了很多坏事,这些不用说;现在,即便感觉到了令子的感情,我依然暗中布下了好几颗棋子,牵制于她,让日本尽量处于我的控制之下。清娘,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清娘看着他,好久不说话。在杨逸准备离去的时候,她才轻声说道:“当初被康国长公主的事困扰时,我记得杨大哥跟我说过,政治是政治,感情是感情,你现在对令子她们也这样的是吗?”
杨逸收住脚步,眺望着远空,无言地点了点头。
清娘又忍不住问道:“可是真的需要这样吗?难道在杨大哥心中,政治和感情真的能分得一清二楚吗?”
“感情会让人盲目,而政治经不得盲目,你即便不想去分,也必须这么做,除非你彻底脱离其中一样。”
“那杨大哥心中也是痛苦的是吗?”
“呵呵,我是坏人!坏人感觉不到自己的痛苦,也感觉不到别人的痛苦。”
“可是你能感觉到我的!”
清娘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嘴里动情地说道:“清娘所有的喜怒哀乐,杨大哥都能感觉得到,而且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懂我了,杨大哥,你知道吗,有时我觉得,我就是你身体分出来的一部分,我那怕有一点点悲伤,都会触痛你的心……”
海风猎猎地吹动着俩人的衣衫,他的袍脚、大袖,清娘的青丝、裙裾在风里飞扬着、纠缠着。
杨逸回过身,将她搂入怀中,清娘泪眼朦胧,在他怀里不住地蠕动着,杨逸在日本所做的一切,她也反感过,劝说过;但想起他带着自己出使辽国,刀光剑影的战场上蒙着自己的眼睛,怕自己害怕,把自己护在怀里,用他的身体帮自己挡住所有的伤害;带着她去环州,带她上山,带她下河,带她飞翔……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甚至超过了父爱,浓得象血一般,融在血脉里今生世只怕是再也化不了!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恨杨逸,但清娘又怎么恨得起来?
虽然他对日本的行为从不解释,从不辩护,但清娘宁愿相信他另有原因。
“杨大哥,幸好清娘这辈子,永远不用涉足政治,否则,清娘会死的!”
“不会的,杨大哥不会让你去碰那肮脏的政治的,杨大哥自己很肮脏,但会尽自己的能力,让你长成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杨大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