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辽国趁我朝国丧未过,宁愿背负不仁不义之名悍然入寇,便是撕破了所有的脸面,我朝再想通过谈判促使辽军罢兵,已是绝无可能之事。除非我朝同意辽国割土增币的无理要求。
先帝在位之时曾有言,我大宋不接受任何威胁!如今先帝英灵未远,我等若以割土增币求得苟安,则先帝在天之灵何安?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我朝只能全力备战才是正理,辽国之前增兵边境,本是打算和西夏一同向我大宋施压,若是臣所料不错,此翻战事绝不仅仅局限于河北,河东、西北必定很快有战报送来,我大宋将面临与辽夏同时开战之局。”
辽夏同时入寇,这一点殿中重臣或多或少都有次猜测过,但两面开战对大宋来说太难以接受了,他们心里都存着一缕侥幸,希望事情不会怀到这种程度;现在,杨逸把他们最后一丝侥幸也打碎了,包括章惇在内,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赵煦大行,朝局正乱,若是再两面开战,会出现怎样的结果简直不堪设想,一个不好,大宋便要面临灭国的灾难。
“杨卿可有应对之法?”刘清菁的声音终于夹杂进了一丝仓惶,也难怪她,即便是当初神宗皇帝,也经不起两面开战,最终只得接受辽国的讹诈,将代州以北的几十里地割让给了辽国。
杨逸朗声答道:“陛下与绍圣皇后不必过于焦虑,我大宋虽然可能面临两面开战的危局,但辽国漠北的部族叛乱愈演愈烈,辽国势必难以全力攻打我朝,这次辽军攻打三关的兵力不足十万,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朝在河北同样驻守了不下十万大军,同时还有数十万保甲壮丁,只要派遣善战之将统辖抗敌,辽军这点兵力,纵使侥幸攻破三关,势必也难以深入。
倒是西夏,极有可能趁此机会,起举国之兵入寇西北,以报两年来连连挫败之仇。臣以为,我大宋目前在河北应尽量采取守势,再想方设法缓和与辽国的关系。
而西北,只要夏军敢来,就坚决反击,把他打疼打怕,一但少了西夏掺和,辽国在内部叛乱未平的情况下,也只有退兵一途。
总之,无论处境如何困难,我朝绝不能妥协,妥协换来的只是苟且偷安,只会让辽夏得寸进尺;只有以刀枪,以鲜血趟出来的和平,才是真正的和平!”
杨逸铿锵之声才落,章惇立即凛然说道:“不错,我朝西北兵力不弱于西夏,夏军敢来,击之!”
目前掌握政局的还是新党,而新党这时不能服软,否则政策前后就表现得不连贯,只能打!打了再说!
大的战略方针很快确定下来,各项具体应对措施也飞快地落实下去,礼部侍郎杨畏继续负责与辽使和谈,在岁币方面可作适当让步,尽量争取辽国罢兵。
同时以马步军都指挥使潘锐为河北路招讨使,以刘瑗为监军,飞赴三关统辖抗辽事宜。
河东路、西北各路全面备战,章惇坐镇东京,山陵使由尚书右丞蔡卞暂代,一切等这场空前的危机过去再说。
一如杨逸所料,第二天,河东路传来四万辽军入寇雁门关的急报。
第四天,西北传来三十万夏军分别集结银州、天都山,即将入寇的急报。
一时间,大宋边境全部笼罩在浓浓的战争阴云之中,在这种重压下,朝中立即就出现了一些软弱妥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