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着笑儿,一同趴在车窗上,欣赏着东京城的一幕幕街景晨曲:
刚刚进城的农人挑着沾满露珠的青菜快步走过,几个稚童跟在身后唱着儿歌;几个工匠正在熟练地为即将开业的商铺扎缚彩楼欢门,欢门上是山形的花架,檐下垂着彩色的流苏,美轮美奂;鹰鹘店里等待出售的鹰鹘正在朝阳中欢快地鸣叫着,几个仕女不禁驻足观看;香药铺席上的香药混合着街边的花香儿,引来几只蝴蝶翩翩飞舞;客栈的大门被几个肩上搭着上好毛皮的胡人推开,一串满带异域噪音的叫卖声飘荡在晨风中;油饼店的老大娘一边煎拍着油饼,一边与进门的客人含笑问好;穿得象贵妇一般的官媒人撑着红伞招摇过市,大概又在忙着帮哪家公子、闺秀牵线搭桥;提着搭袋的老婆婆迈着从容的小碎步,笑得一脸和善,沿街拍开那些高大的朱门,向显贵之家兜售着珍珠。
勤奋的士子手握经卷,在河边的柳荫牙道上徐行游吟,傍若无人,朗朗的书声和着河上的撸声桨影。
一这幕幕景致,当你静下心来细细观赏,你就能领略到东京城最令人向往的风情,清娘趴在杨逸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的笑意,眉眼儿弯弯如月,车窗外吹进的晨风轻轻拂动着额前的发丝,有一种飘逸的美感;杨逸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翼,笑着说道:“清娘你看,多美!以后别老趴家里的窗口,要趴咱们就趴车窗口好了!”
“嘻嘻,人家一个人,老出来玩不好嘛!”
“这怎么是玩呢?别忘了你的任务,给杨大哥我鉴别古玩。”
“嗯嗯,人家记下了!”
说话间车子进了潘楼街,潘楼街有东京最大的金石古玩市场,各种金饰铺子,银器铺子,珍珠玛瑙店面、书画、玉器、古玩店比比皆是,这里每天的交易额不下于数百万贯;特别是银器店尤为繁多,东京城里,上档次的酒楼都是用银器盛酒装菜,外卖的酒菜也多是用银器装盛,让顾客拿回家,第二日店家才上门收回;象樊楼那样的顶级酒楼,你几乎看不到瓷盘竹筷,奢华之极;加上勋贵巨贾之家日常生活上普遍崇尚奢华,这便造就了东京金银玉器市场的巨额交易量。
俩人在潘楼街下车后,杨逸带着清娘就近进了一家书画店,这里除了名家书画之外,还出售各种名砚和金石印章;掌柜的一见两人进店,立即展开笑脸迎上来招呼道:“两位客官快快里面请,二位是本店今天的第一批客人,按本店的规矩,每天第一个进本店的客人,只要选购本店的金石书画,都可以享受到本店的九折优惠。”
杨逸一听,对李清照笑道:“清娘,还真应了那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看来咱们以后都得赶早才行啊!”
清娘抿嘴一笑,未及答话,嘴快的掌柜就接着说道:“这位大官人说笑了,其实就算不是第一个进本店,只要购买的东西超过千贯,本店一样给予价格优惠的,大官人请看,本店名家书画齐全,端砚、歙砚、洮河砚应有尽有,蓝田玉雕,寿山石料样样精美……”
千贯才打折?千贯还少吗?换算成人民币的话,都三十万了,这都差不多够卖个头牌姑娘了!杨逸心里暗暗嘟囔,这店家算盘打得还真是鬼精。
“清娘,就看你的了!”
杨逸这话一出口,掌柜的不禁一怔,本以为小姑娘只是杨逸带来玩耍的,没想到那才是主角,他在杨逸跟前说了半天,这都白费口舌了!
清娘嘻嘻一笑,拉着杨逸来到一块寿山石前,指着一块蛋黄色的玉石说道:“杨大哥你看,这是寿山石中难得一见的田黄冻哩!细、洁、润、腻、温、凝,印石之六德俱全,最适全用作印章,杨大哥你摸摸看!”
掌柜的刚张嘴,正想插嘴卖力的介绍,杨逸先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才对清娘说道:“清娘,照我看嘛,这玉石也就马马虎虎,掌柜的!给我拿下来看看!”
等掌柜的转身去拿架子上的玉石,杨逸迅速凑到清娘耳边私语道:“清娘,咱们是来买东西的,不能夸,只能损,明白不?”
说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把清娘笑得纤腰儿都弯了,她也凑上来小声说道:“杨大哥,咱们未必要买嘛,你说让人家教你鉴赏金石,人家自然要当着实物教,这样你才容易明白嘛!”
“不妥,不妥,只要是你看中的,咱们就先卖下,回去之后你再慢慢教我好了!这些商家太精明了,你这一夸,他必定就会抬价。”
“不怕,杨大哥看我的!”
清娘嘻嘻一笑,等掌柜的把玉石拿下来,她接过之后,便细细教着杨逸如何鉴赏,完了也不说买,就让掌柜的放回去了。
掌柜的一看买卖要砸,这哪行啊?
他连忙说道:“二位客官,这块田黄冻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温润细泽,实乃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多少客人出了高价本店都舍不得出售,二位是今日最早进店的客人,眼光独到,一眼就看上了这块极品田黄冻,这第一笔买卖不能不做,这样吧,本店忍痛割爱,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二位,以求个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