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忠!”
“喏!”
不用太多的语言,杨逸大喊一声,大刀向叛军阵中的阮天行一指,李一忠立即摘弓在手,飞快的从背后的箭筒摸出三支箭矢,在飞驰的战马上长弓一引,嗡嗡嗡!三声连响,三箭连珠飞射而去!
由于之前与李铁生一座院落一座院落的争夺,阮天行带过来的几乎全是步兵,对上杨逸的骑兵猛冲,形势非常吃亏,加上在大街上作战,叛军人数虽多,却不能尽数发挥出优势来,情势越来越恶劣,阮天行这时正在奋力指挥着手下迎击,现在不能退,叛军现在还没成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退就会大溃散。他刚砍掉两个退却的士兵,突有劲箭呼啸而来,直奔他面门。
当!当!
阮天行挥刀连砍,挡落两箭,如影随形的第三箭却直射他的右肩窝,透甲而入,箭尾激烈的晃动着,阮天行身体被冲到一边,大刀哐啷落地。
“教主!教主!”
黄担等人拼死上前护住阮天行,但这更加剧了散乱的军心,任黄担等弥勒教主要骨干如何呼喝指挥,也难以挽回不断加大的颓势!
“冲啊!杀啊!”
杨逸不顾一切的催动着战马,腾跃冲杀,直向阮天行的位置犁去,擒贼擒王,只要擒住阮天行,叛军将不战自溃。不得不说,杨逸能冲得这么猛烈,少不了马汉卿与李湘弦的功劳,两人一刀一剑,一左一右,白练飞舞,如同双龙抢珠,将来自左右的攻势全部挡住,而杨逸则换了一支长长的马槊,伏身马背,凭着马力狂冲,马槊如劈开乌云的电光,将一层层叛军犁开,血肉飘飞,惨叫连连。
阮天行虽废一臂,犹自疾呼着:“顶住!顶住!”
“顶不住了,教主你看!”
黄担抬手向城外一指,只见西门外黄尘滚滚,恰如千军万马杀到,许多叛军闻声眺望,一见这情形顿时掉头逃命,黄担着急的大喊道:“教主,你带人先撤,我来挡住敌军!”
阮天行咬咬牙,不甘地喊道:“撤!”
阮天行带军后撤,黄担带着弥勒教的骨干苦苦的支撑着,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没有了乱军的碍手碍脚,战力反而有所增强。杨逸等人竟然一时难以攻破他们的防线。
黄担早已瞧见杨逸,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也打算来一出三军夺帅的好戏,让两个弓手专门射杀杨逸。幸好马汉卿纵马上来挡住,否则他手中长长的马槊利攻不利守,还真可能中箭了。
“这些人一个不许放过,一个头颅十贯!杀!”杨逸怒了,一边冲杀一边大喊。身边的士卒再次疯狂了,这不光是赏钱的问题,这种阵前明价买头的做法,对士气的激励有无可比拟的作用。加上身后谢东升带着几百生力军奔进西门,更让大家士气如虹。
李一忠追到杨逸背后,再次发挥那百步穿杨的精湛箭术,利用杨逸三人的掩护,不断的张弓劲射,黄担第一个被他盯上,只用两箭,黄担挡开一箭,第二箭便没入他的眉心,从后脑透出的箭头带飞一蓬血雨,可见这一箭的力道有多猛烈。
黄担一死,叛军立溃,九十八骑跃马飞驰,一路追杀,砍得脑袋满地滚,他们一刻不停,衔尾向阮天行撤退的南门追去,铁骑所过之处,叛军纷纷走避,若避之不及,血肉横飞。
所有叛军都被这队悍烈的铁骑吓得魂飞魄散,阮天行派人层层阻击,都被一冲而过,眼看这队杀神势不可阻,阮天行不顾半数叛军尚未出城,毅然让人放火焚烧护城河上的木桥,这才有幸带着几百人向南面逃去。
安肃总算是夺回来了,但夺回的这个安肃,早已不是昨天经过的那个安肃,满街是尸体,满城是烟火焚过的房屋,到处是哭喊哀啼的百姓,衣衫褴缕,满脸炭灰。
杨逸已经累得差点动不了了,但现在安肃官员不死即逃、或从贼,手下全望着他这个直学士,他连一口水也顾不得喝,立即安排人手整顿城中治安,救治受伤百姓,同时派人出城收拢溃军,发动保甲壮丁入军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