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媒人都不要了,俩人这是干嘛?这是私订终身吗?
杨逸大为尴尬,立即打哈哈道:“这个嘛!清娘啊!我家里好玩的地方还有不少,我让她们带你去看看好了!”说完他让青叶过来,带着李清照在家里四处看看,接着叫来韩碧儿,让她带着王氏去见自己的母亲。他自己则把李格非请到前厅品茶,一通忙碌下来,脸上的神情才恢复自然。
李格非这次来,除了感谢杨逸救了他女儿外,还有就是他恩师苏轼的事,苏轼在流放地英州呆了一个多月,因杨逸几句话,得以回到湖州,湖州地处于太湖边,虽不及苏杭繁华,但也是江南鱼米之乡,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杨逸的这个举动,赢得了李格非等人极大的好感,新旧两党中,其实许多人以前私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最典型的例子是章惇与苏轼,两人未出仕前是好友,曾长期结伴游学各地;
出仕后彼此虽然政见不同,出于私人情谊,苏轼被贬黄州时,章惇还曾上书为他说情,苏轼生活困苦,章惇还不时接济。此事在苏轼写在章惇的写信中有证:“惟子厚平居,遗我以药石,及困急又有以收恤之。”
只不过轮到章惇被贬后,苏轼的做法有些不地道,他对新党大肆批判,章惇当时被旧党列为‘三奸’之一,苏轼因此连章惇这个曾经的挚友也骂上了,所以这次章惇上台,对他也再没什么客气的。
这些曾经的恩恩怨怨杨逸不想去管,他这次为范仁纯与苏轼说话,绝不是出于什么同情心,更不是碍于李格非的面子,主要目的还是要分化旧党,拉拢苏范二人,利用二人的影响力,尽量带动下层官员和仕庶别再拼命抵制新政,如此而已,所以对李格非的感谢,杨逸还真有点愧不敢当,表现得极为谦虚。
殊不知他越是淡化自己的作用,李格非对他的好感就越多,开席后,他竟抛开上官的身份,向杨逸频频敬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康国公主回宫后就病倒了,御医诊断是偶感风寒,病情本不严重,但康国公主却整天卧床不起,茶饭不思,让她的病情开始逐渐加重,这可急坏她的娘亲宋贵妃了。
宋贵妃无子,所有的心思全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看出女儿似乎不全是因为伤寒,倒象是得了心病后,她把跟随女儿出宫的宫女找来询问,这些宫女受了康国公主的吩咐,起初还瞒着不说,宋贵妃恼了,让人拉出去打板子,几个宫女才吞吞吐吐的将发生在仙桥的事说了一遍。
宋贵妃是过来人,一听便能确定女儿害的是心病,她再次对这些宫女下了封口令,自己在殿中暗叹,杨逸是新科状元,他所作的《雁丘词》在宫中传唱得最多,宋贵妃自己对这首词也异常喜欢,自然是知道杨逸这个人。
但正因为知道,才让她感到为难,在大宋驸马不得参政,所以但凡有些才华抱负的人,都不愿意尚公主,何况杨逸是十七八岁的状元,前程无量,而康国公主又非嫡出,杨逸若娶了康国,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闲人,岂会甘心?
更重要的一点是向太后对杨逸极为不满,她若答应康国下嫁杨逸,赵煦必定会极力反对,因为杨逸是新党的骨干,赵煦不会愿意失去这样一个有力的臂助,宋贵妃在皇宫这个是非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事不用细想心里也一清二楚,即便在顺利下嫁杨逸,自己的女儿只能成为一个政治牺牲品,这是宋贵妃最不愿看到的。
想通这些,宋贵妃又暗叹一声,这才入殿去,康国公主侧躺在秀床上,脸色憔悴,一副病厌厌的样子,看得宋贵妃一阵心酸,她坐到床边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傻孩子,你这样让娘亲可怎么活啊?”
“娘!”康国公主顺势将头靠到自己母亲怀里,疲惫的她便再也不想动一下。
宋贵妇怜惜地抚着女儿的香肩,语重心长地劝道:“四娘,放弃吧,他就象天上的鸟儿,不是你的良配,你抓不住他的,听娘亲的,放弃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娘,你说什么呢?女儿听不懂!”康国公主瞬间变得局促不安,因为太窘迫使得她的脸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