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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都还好,听着秦文蕙的理智还是在的。虞婵正慢慢松了一口气。等到听到后面,她之前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文蕙不杀她了。在秦文蕙这件事中,不知道谁有错,但她确实是代人受过的——若她不是秦兴思的女儿,昭律大概不会想着利用她;但若她不是秦兴思的女儿,昭律也不会娶她。同样的理由可以推在她和昭律身上——若她的孩子不是昭律的儿子,秦文蕙大概不会想到要利用他做点什么。

“等等,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到这里,虞婵觉得自己立时就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按照对方那样的逻辑推断,秦文蕙的痛苦是无辜又真实存在的,那她的孩子不是要……

秦文蕙站起身,似乎对虞婵终于变了的脸色毫无反应。“真要说起来,虞姐姐,你大概比我爹爹和王上对我都要好些。妹妹不会害你,也不会杀你。妹妹只是想让你们都知道、都记住……”

后面是什么,虞婵没听到,也再也听不到了。因为秦文蕙从袖子里掏出来早就备好的帕子,捂在她口鼻之上,让她立时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在昭律率军回都之时,秦党负隅顽抗。在两相对峙之时,秦文蕙在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匕首,从而抱着刚出生三天的婴儿登上了呈都城楼,在众目睽睽、千军万马前,自坠于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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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六年二月十四,王于诸吕国归,途径呈都西北罗霞谷。秦党勾结外国,蓄意作泥石堵塞之象,并于高地弓箭设伏,意图弑君谋上。未料王鸣彩烟为信,四方兵营皆动。

平王六年二月十五,樊姬产一子,母子平安。秦党策反环列之尹王齐,贿通越王宫门尹,樊姬母子落入其手。前线右军驰返罗霞谷,将设伏之党一网打尽。王一日二夜未合眼,即刻点齐兵马,奔赴呈都解围。

平王六年二月十七,王率大军兵临呈都城下。秦党坚守城门不出,秦姬怀抱樊姬幼子,跃下城楼,坠于城门,皆亡。王怒而攻城,并皆军士激愤,于秦党焚宫之前破城而入,叛党尽为清绞。

平王六年二月十八,王命夷秦氏一派九族,余下秦党莫有姑息,重罚以儆效尤。樊姬言及无德,坚辞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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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一族,把持越国令尹之位前后逾百年,一日溃败,永无翻身之日。秦党之乱,前后持续五日,又以罗霞谷之事为始,故而史称“五日平叛”或“罗霞之乱”。经此一事,平王废除官位世袭,越国上下肃清,再无权倾朝野之世家,一国之权尽归平王一人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新卷开始——卷三 问鼎天下。

52第五十一章 九鼎几重

越国攻打诸吕及其周边的小诸侯国,前前后后花费了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平王七年秋,越国大军打至洛水畔,登山而望,可见洛都。与此同时,魏国铁骑也已从东北面靠近洛都,雄踞盘桓,虎视眈眈。

这样一来,夹在中间的洛都瞬时人心惶惶。若是越魏两国任一有个什么异动,他们就等着任人宰割——就以天子手里握有的那些兵马,根本就没法对抗越魏中的任何一国!当然了,现在越国军队在距离洛都南边皋门百余里的地方扎了营,并没有往前的打算;而魏国军队扎营之地更近些。只是洛都位于河流三角洲之上,地理位置优越,有洛水作为它的天然屏障,这看起来才不那么岌岌可危而已。

但就算是如此,也足够一些人跳脚的了。这越魏就像约好似的,在差不多的时候打到了天子脚下,这说是其心昭昭也完全没问题了。御史大夫邹南子自不必说,急得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而与他平级的丞相端木宁,肥头大耳,平时一贯和邹南子带领的清流势不两立,这时也不得不紧张了。结果两派难得坐下来谈了谈,在劝退越魏两国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共识。

只不过虞墴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随手准了他们的奏,让邹南子出洛都南门,端木宁出洛都东门。这明面上说的是慰劳,暗地里的目的是力争保下洛都。

邹南子觉得自己实在是理直气壮,就算到时候昭律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他也一定能据理力争地反驳,叫越国大军灰溜溜地滚回去。

至于端木宁,他其实是留恋洛都的锦衣玉食琼浆玉液;也就是说,只要有谁能给他高官厚禄养着,顶上是谁对他来说并无区别。而越国罗霞之乱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昭律对于叛臣贪官的雷霆手段,他简直就是望而生畏;所以这次故意挑了魏国,其实是想趁机去探探田克的口风。

两人心思各异,带着各自的仆从出了城,渡河而过,再换车马。邹南子是奉天子之命而来,自然有人提前通报。只是昭律那时并不在中军帐里,而是骑马出去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