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感到害怕?

“有没有可能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唤醒让更多像他父亲的人。”

“如果他没有被消除记忆的原因不是吃了真的人鱼鳞片的话。”

“吃掉了?”

“是的,塞壬已经确认过了。而且据我所知那个鳞片气息的主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那确实是值得怀疑。”

“而且这样一来,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其实一直知道梅尔死亡的真相,当年是不是也有参与进去。”

迈克罗夫特注意到芙洛拉忽然对格莱斯提格换了一个称呼:“不是格莱斯提格?是梅尔?”

“是的,梅尔的死亡。”芙洛拉站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其实那个教授说的也没错,他的妹妹确实在10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格莱斯提格是梅尔,但是不完全是。”

“因为一开始的梅尔她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类。对了,说起来,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人类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死亡是可以转化成为妖精的吗?”

“这是我的知识盲区,但是看你的表情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迈克罗夫特的心情沉了下去。

“没错,大部分人类转化的条件都是被至亲和至爱背叛的恨意!我亲爱的契约者。人类最强烈的两种感情的冲击,特殊的死亡地点,恰到好处的时间这些诸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让一些可怜的孩子的生命形态换了天地。”

“梅尔变成格莱斯提格的契机是什么?”

“是被他的养父用100个金币卖给了一个收藏家。”芙洛拉停下在房间里打转的脚步:“以人鱼的名义。当时的法拉教授正在离家出走中,已经和父亲断绝了关系,按道理来说他是不知道的。”

“那……”

“也不能有人可以告诉他。”芙洛拉打断了迈克罗夫特未出之语:“因为在交易当天,他们交易的地点,一艘海船遭遇了风暴,所有的当事人都死了,格莱斯提格也是在那时候蜕变的。”

“还有呢?应该不止这些原因吧。”迈克罗夫特看向芙洛拉:“前面说过了,既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坦诚。你给我的信息越多,我的推理就会越精准。”

“当然,我会相当坦诚的,我只是想在斟酌一下语言,害怕吓到你。”芙洛拉走到迈克罗夫特的座位前,真诚地拍着他肩膀说:“毕竟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嘛。”

迈克罗夫特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那真是太体贴了。如果在几十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更好了。”

“咳咳,那我就坦白了啊。”芙洛拉有些心虚地收回爪子:“我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其实是因为……”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房间里的煤油灯的灯火开始摇曳,哗啦窗户被强风吹开,窗帘猎猎作响。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造成的。迈克罗夫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让自己的后背可以靠上靠背,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证明了他此刻的明智选择。

“那场风暴的源头就是我。”芙洛拉突然接近他:“因此我知道那一天每个受我波折的灵魂而死亡的一切,无论是他们从小到大的记忆还是灵魂的来处和归宿。”芙洛拉的眼睛颜色逐渐浓郁起来,当她再次和迈克罗夫特对视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如同苏格兰高地上荒野在日落时的那种接近黑的苍绿,那种原本迈克罗夫特几乎没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非人类的既视感,突然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

“你已经感受到我的坦诚了,那么该轮到你了。”

迈克罗夫特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像是从雪里捞出来的冰凉的手捧住,然后他与那双已经完全变成墨色的眼睛对上了。

此时此刻,他几乎无法从那里看到那些总是随着芙洛拉心情而跳跃的光了。

“请诚实地告诉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