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云恒是希望他知难而退,还是抱了什么别的想法,同意虽然是同意了,却要云淮晏自行伍小兵做起,不因皇子身份多给一份优待。
云淮晏当真就这么去了,数年里金戈铁马,沙场扬鞭。
几年后,老将军沈世忠解甲归田,按照惯例,苏木以长平军先锋营主将之位顺理成章地接管了长平军,而当时的锵金营主将云淮晏顺次补上,成了长平军有史以来年轻最轻的先锋营主将。
那年他还未满十八。
见多了大漠黄沙,宫里雕梁画栋反而有些陌生。
而桌上的菜色却是他熟悉的。
年幼丧母,云淮晏自小跟在皇后身边长大。
那时候云恒刚刚被立为储君,先帝对他寄予厚望,诸多军政大事他已参与其中,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彼时的云恒分身乏术,无暇于失恃的幼子,只能将他交给识大体的太子妃周氏。
酒先喝过了一轮,所有人敬过云恒。皇后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云淮晏面前的碗碟中:“晏儿,来,你从小就喜欢吃这道松鼠鳜鱼。小时被你父皇带到我屋里来的时候,就是瘦瘦小小的,我好不容易养出点肉来,出去一趟又瘦成这个样子。快,多吃点。”
福海躬着身子给桌上的人都斟上酒。
酒是西域的葡萄美酒,红艳的酒水在水晶杯中微微荡漾。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冰镇过的酒水隔着水晶杯触手冰凉,激起皮肤上小小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