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偷得浮生半日闲。
作为康熙膝下序齿靠前的皇子,诚郡王平日里算不得清闲,哪怕如今朝堂之中斗争得最厉害的是太子和直郡王两人,但是同样作为皇子,诚郡王和四贝勒他们这些阿哥们也依然处于权力的漩涡之中的。
要知道就连昔日农民出身的陈胜都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那么作为天生的龙子凤孙,诚郡王这样的皇子难道就对康熙屁股下面的那张龙椅完全没有半分的野心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要是真的没有这样的野心,那么他们大哥这些年跟太子在争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在争一口气吗?
骗鬼去吧!
真当他们是三岁小孩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直郡王小时候和太子相争确实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孩子气而已,但是现在呢?
现在直郡王分明就是冲着那张龙椅去的。
换做以前的话,直郡王这么做可谓是大逆不道,毕竟太子是板上钉钉的大清储君,是那张龙椅的法定继承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向来偏心太子的康熙不仅主动下场打压他,而且还亲手扶持直郡王上位,成为人人口中的大千岁。
康熙这么做是因为对太子这个储君不满,还是因为想要玩平衡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康熙这么做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似的,把其他皇子们死死压在心底里的野心都释放出来了。
如果康熙一如既往地偏心太子那就算了,毕竟他是中宫之子,生来就比他们这些庶出要尊贵,而且太子一岁就被册封为大清的储君,诚郡王他们也是打小就接受了他们和太子不一样的事实。
可是偏偏康熙主动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认定的事实,扶持直郡王更是叫他们觉得自己也有希望夺嫡和争夺皇位。
毕竟他们是庶子,直郡王也是庶子,就算他的序齿为长,可他们比他差哪儿了吗?
没有啊。
再说了,俗话说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子和直郡王相争,说不定斗到最后两人两败俱伤,反倒是便宜了第三者。
而他们这些皇子谁都有机会当这个“第三者”的。
谁让他们都是康熙的儿子呢,而且还是亲生的那种,这就代表了他们对那张龙椅有着天然的继承权。
然而凡事光有野心是不成的,还得要有耐心和恒心。
因为夺嫡也好,争夺皇位也罢,那都是一场持久战,只有坚持到最后的那才是胜利者。
而诚郡王缺的就是耐心和恒心,对于储君之位他是觊觎的,但是要他为了一个储君之位卧薪尝胆数年甚至十几载,他又有点想退缩了。
尤其是如今炎炎夏日,他却能够在凉爽的屋子里和三五友人谈笑风生,吃着佳肴,喝着美酒,看着美人,听着小曲儿,这是何等的人生享受呀。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夺嫡?为什么要去争夺皇位?他靠着祖上的荫庇当一个闲散的富贵王爷不好吗?
反正他是他皇阿玛的亲儿子,怎么着也会给他一个亲王的爵位,要是干得好的话,等他哪个兄弟登基之后说不定还会让他当个铁帽子王。
这么一想,诚郡王觉得这条路可比夺嫡、争夺皇位那条路要好走得多,也安全得多了。
毕竟他那些兄弟是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没几个是好东西呀,他跟他们作对,诚郡王怕自己哪天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正当诚郡王沉醉在这纸醉金迷之中而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奴才一句话,就叫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谁?”
“你说元昭公主和大哥家的四个格格来了?”
本来几杯酒下肚,诚郡王就喝得有点醉醺醺的,意识都有点飘飘然,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友人让歌伎唱小黄曲儿的时候都不阻止了。
结果他奴才的一句话,可比什么醒酒汤都要管用,诚郡王很希望要么是自己奴才说错了,要么是自己听错了。
可惜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跟自己的奴才再次确认,就见一个小脑袋就从他奴才身后探了出来。
诚郡王认得这张小脸,毕竟生得像小七这般好看的小姑娘其实不大多见,尤其是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得对着一个三岁孩子喊“小姑爸爸”,诚郡王对这张脸就更加印象深刻了。
至于跟在小七屁股后面的那四张脸,诚郡王也熟悉到不行,这可都是他的亲大侄女诶,诚郡王能不认识吗?
刚刚享受纸醉金迷的时候,诚郡王不觉得羞耻,但是这会儿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听到小七的发问,诚郡王更是尴尬到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天杀的这到底是什么社死现场啊!
听小黄曲儿就算了,还让自己的小长辈和晚辈给知道了,诚郡王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得毁于一旦了。
不过好在小七年纪太小,而大格格她们又是贵女,所以压根不知道《十八摸》是什么,这就给了诚郡王一个瞎编乱造的机会。
诚郡王睁着眼睛道:“唔,就是一个关于推拿的口诀。”
当然了,诚郡王不认为自己是在说瞎话,他只是为了维护小七她们这些孩子们纯洁的心灵,不得已而说的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再说了,如果不是这么说的话,诚郡王好意思告诉她们《十八摸》其实是一首小黄曲儿吗?
她们敢听他可不一定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