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孝顺儿子,直郡王很难拒绝惠妃,于是只好表示他会想个办法,寻个机会让小七到他们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不过鉴于自己并不相信这个无稽之谈,为了避免惠妃事后找他算账,直郡王答应了自己的额娘之后又不忘提前跟她打预防针道:“额娘,若是小七到了儿子府上,旺丁的本事却不灵验了,那可怪不得儿子。”
“不怪你怪谁?”惠妃却拒绝“打针”,“元昭公主都到你府上了,你福晋她们又能生,要是还没有好消息传出,你说问题出在谁的身上?”
直郡王:“……???”
不是,压力为什么瞬间就给到他这边了?
……
直郡王有句话说得对,即便小七真的能够给人带来好“孕”气,但是有谁能够保证怀孕的人一定会生儿子呢?
这点李佳氏是很清楚的,所以在太子生日当天知道太子妃被把出喜脉,她虽然觉得有点意外——毕竟太子妃生完莫雅琪之后就没动静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生了一胎之后便伤了身子——但是到底还能稳得住,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忿的神色叫人抓住把柄。
传出喜信又如何呢?
谁能保证太子妃一定会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当然了,李佳氏没有那个胆子敢对太子妃的肚子下手,同时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康熙能够越过那么多嫔妃把后宫的管理权交给太子妃这个儿媳妇,足以可见太子妃的本事了。
所以从一开始,李佳氏就没想过对太子妃的肚子下手,她要是能平安生产,那就算她运气好,如若不能的话,那么她只管翘着手来等着捡便宜。
退一万步讲,即便太子妃能够平安度过接下来的几个月,但是有谁能保证她生的一定是儿子吗?即便生的是儿子,又有谁能保证他一定可以平安长大吗?
要知道她的大儿子明明都已经长到十一岁了,却还不是一场风寒就能够要了他的命?
如此可见生一个孩子不容易,养大一个孩子更加不容易,所以李佳氏压根没想过对太子妃的肚子动手,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除掉太子妃肚子里的那块肉,反倒是叫太子觉得她是心思歹毒的女人。
可惜弘晳就没有他额娘来得那么沉住气了,之前说过了,弘晳的运气没有他大哥那么好,这话细想起来也有几分道理的。
原本眼见着太子和康熙的关系缓和了下来,弘晳以为自己也能跟着扬眉吐气了,结果就被太子妃有孕的坏消息“哐当”一下直接砸了一脸。
弘晳并非无知幼儿,他很清楚如果嫡母这一胎生的是儿子的话,那么他这个东宫大阿哥的名头可就不值钱了。
想想他的大伯直郡王,是他皇玛法的长子又如何?就因为是庶出,他就天然的比他阿玛矮了一头。
弘晳可不愿意自己日后成为第二个直郡王。
和自信的李佳氏不一样,弘晳想的全都是太子妃这一胎生的是儿子的话,那么他这个庶长子该怎么办才好?
因此弘晳这些天心情一直很苦闷,偏偏又不能随便跟谁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近身伺候弘晳的小太监是个机灵的,弘晳的担忧即便他没说,他也能猜到几分,作为一个奴才,他当然不敢怂恿弘晳去对付太子妃的肚子了,他又没有疯了。
但是没法给弘晳什么实际性的建议,小太监却能够劝弘晳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总比一直待在屋子里强。
弘晳这个当主子的心情不佳,底下伺候的奴才也没有几个能好过的。
弘晳一听,倒也没有拒绝,反正他继续待在屋子里他也学不进去,倒不如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只是弘晳没想到自己出门散心,还能遇到让他糟心的事情,就是他那个便宜小姑奶奶小七。
按理来说弘晳不应该讨厌小七才对的,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小七的出现,间接性地缓解了康熙和太子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太子如今的处境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的。
太子的处境不轻松,弘晳这位东宫大阿哥焉能好过?
但是偏偏弘晳却极其讨厌……不对,应该是极其憎恶小七才对,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小七给太子妃带来好“孕”气的话,他那位多年不再有孕的嫡母又怎么会传出好消息?
如果太子妃没有传出好消息的话,他也不至于苦闷这么多天,他又不是想让他阿玛这辈子只有他和弘晋两个儿子,他只是想当一个风光的东宫大阿哥而已。
所以他阿玛那么多女人,谁怀孕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那个嫡母呢?
想到这里,弘晳看向不远处的小七的眼神就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怨恨和厌恶了。
很难说弘晳这是不是在挑软柿子捏,毕竟太子也好,太子妃也罢,弘晳都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可是在小七这个便宜长辈面前,那就很难说了。
“元昭公主怎么只身一人在池子边?”站在弘晳后面的小太监看不到自己主子看向小七背影的眼神,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小七一个人在荷花池边上玩水,便觉得稀奇。
宫里除非是不得宠的主子,否则的话上哪儿身边都会有一堆奴才跟着的,更别提像小七这样年纪的主子了。
因为一个错眼,就容易出事。
所以不怪小太监觉得稀奇,因为元昭公主要是算得上不得宠的话,那么宫里头可就没有一个得宠的主子了。
小太监表示,自己也就是随口那么一提的,并无任何恶毒的心思,可是谁知道弘晳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目光闪了闪——
如今天色渐晚,小七身边又没有伺候的奴才,如果她不小心出事了的话,那么旁人大概率会以为她在荷花池边上玩水不小心摔下去吧?
这个念头刚从弘晳的脑子里冒出来之后,便如同藤蔓一般疯狂生长,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你别出声。”弘晳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紧张到声音都发紧了,不仅如此,心脏更是“砰砰”地狂跳。
他也不是想要她的命,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以报他这些天心情苦闷的仇而已。
弘晳在心底里这么对自己道。
小太监原本不知道弘晳为什么这么吩咐的,可是见他轻手轻脚地朝着小七靠近,一瞬间竟然猜到了他的用意,当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