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在家暗自抱怨,还有家中女眷随着康乐公主一进宫的, 少不得要对他们提点两句,话里话外不外乎是一个意思——劝他们少插手这件事情。
“圣上都没说可以开, 你们跟着瞎折腾什么?”
“那圣上也没说不能开啊,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这女校开了之后女孩见往后能多出许多出路。你们这般顾着维护男子的权威, 何曾关心过女孩们的生死?”
同样的争论还出现在京城里头的不少府邸里头。
鉴于夫妻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不欢而散。但是请命还在继续。
康乐公主既然已经应下了这件事情, 便不会轻言放弃。一开始她入宫的时候陈太妃怕惹事,没同意帮她,好言劝她先回去想清楚,可康乐公主早就已经想的清楚明白了, 她就是要开女校, 就是想让女子能上学!
陈太妃见她如此执拗, 不解道:“你究竟是图什么?”
康乐公主坐在她对面,闻言只是温柔地笑了一笑:“不图什么。活到我这个岁数, 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乐趣了, 更谈不上什么追求, 只是前段时间骤然听闻这女校一事, 不免又动了心思。我家中有一幼女, 小名婉儿, 自小被娇养长大,天真不知事,整日只会抱怨练习的师傅对她严苛。瞧着她,我便想到外头还有多少穷苦百姓家的女孩,便是想上学也是不能的的。她们到了年纪,便得绣花织布,为家中添加进项,及笄之后又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四个字便已经能形容她们的一生了。一辈子为她人而活,真的值吗?”
陈太妃不由得听入了谜,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康乐公主无声一叹:“我这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不知为何,总想着若是婉儿投身到穷苦人家,只怕连抱怨功课繁多、夫子严厉得机会都没有了,整日只会做针活。她还那么小,却要背负那么多的责任,一辈子活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可谁又规定女子只能活出一副样子?”
陈太妃迟疑了。
康乐公主握住了她的手:“且此事圣上多半是同意的。圣上不是朝中那些泥古不化的老顽固,那纺纱厂就是圣上弄出来的,此次女校一事实在是石破天惊,依着圣上的个性,没准真能成,太妃你就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