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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精打细算,每笔钱都用到了实处。如今将这几个人确定要来的消息告诉他,也是为了提醒顾淮南,该花的地方,千万不要节省。

不是他们富贵了,花钱可以大手大脚,而是一切为了后头的生意铺路。

冯慨之本也要亲自过去指导的,如果被这些进士们拖着,只能延缓一两月再前往谷城县。

近来进士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萧瑾也过去看了,原是冯慨之叫了一群佃户在教这群进士们如何耕地,如何育苗,以及,如何沤肥。

前两个累就累点,咬牙撑着就是了。可这后者,却叫一群人叫苦不迭。

不过再难受的事儿,干个两三天也习惯了,属于是破罐子破摔。不干还有什么么办法,人家冯大人都亲自上手了,他们难不成还有冯大人金贵不成?

就连萧瑾也没想到冯慨之会这么拼,对此表示惊讶。

冯慨之听闻,想起了些往事:“微臣虽出身不错,却也不是一开始便是户部尚书。早些年外任做官儿的时候,也是吃了几年苦的。有时候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当年的微臣。”

他当年吃的苦,可比这些进士们多多了。冯慨之抬头望着天边,眼中泛起笑意。

他当年,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世家子,叫嚣着要治理好一方土地,来日辅佐君王开创盛世的。后来也不知怎么便忘了这初衷,在官场沉沉浮浮后变得唯利是图。不过好在年逾四十的时候,却迷途知返了。

大概是冯慨之的表情太柔和,以至于萧瑾产生了一种他这不靠谱的户部尚书其实也是个内心温柔之人的错觉。

不想下一刻冯慨之又将萧瑾拉回现实,他跃跃欲试地道:“等他们下完了地,便赶紧让他们出去卖瓷器。陈疏才心黑得要命,分明是劣质品,却收了户部不少钱,真是亏大了。这笔钱无论如何也得讨回来,户部可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