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自家百姓手中,跟死在敌国手中,哪个侮辱性更强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 况且咱们现在还在别人的地头上,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您就先忍忍吧。”
齐皇不服:“整个齐国都是朕的,朕还要容忍他?”
方丞相冷不丁地提醒:“如今已经没了大半了。”
连国都都没了,国将不国,还摆什么皇帝的谱呢?
齐皇心坎儿被扎了一刀, 再次抱怨起了方丞相不懂变通, 更不懂说话, 怎么看怎么讨厌。
齐皇自衬对方丞相有恩,毕竟他逃难的时候可都不计前嫌把方丞相带在跟前。尽管他就是不带方丞相一家, 方丞相也走得了, 可他毕竟带了, 这就是恩情!
如今方丞相隔应他, 这就是恩将仇报。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就没一个称心的!”齐皇嘟囔。
方丞相懒得辩解。
齐皇舍了众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 回忆着自己从前的显赫,再对比今日的落寞窝囊,只觉得苍天不公。他还比夏国跟燕国那两个小兔崽子大上许多么,当年他登基称帝的时候,这两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兴许还没从娘胎里头出来。就这两个小辈,如今却欺负到他头上来了,而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晦气,倒霉!
该说不说的,齐国军营里头就没有一个有用的人,都是一群废物!
齐皇怨天尤人,唯独没有怪过自己,反正他自己永远不会出错的。
不待见齐皇的远非这县令一个人,越往后头,不待见他的人就越多。如今大家都知道夏国跟燕国正派的人捉拿齐皇,他是可以一路往东北跑,但是他是可以走,这些城却是死的,走不了。回头燕国和夏国的军队赶上了,准没他们好果子吃。
他们虽没有听说夏国军队优待俘虏,从来没有屠城,更没有过滥杀。可那不是还有一个燕国吗,听说燕国人的手段厉害着呢。他们若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他们又要拿什么拦着呢?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当皇帝的错,若他留在开封府里头,或者与燕国夏国拼死一战,眼下就再不会有这些烦恼了。所以,一切困扰的源头不过一个——最该死的那个人如今没死成,反倒时时威胁别人的性命。
一个两个嫌弃还只是偶然,个个都嫌弃,便让齐皇承受不住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很快让齐皇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敢在外头表露自己生气。万一惹毛了这些人,谁知道他们敢不敢弑君呢?
齐皇为了自己那颗项上人头但愿忍气吞声,远在开封府的萧瑾也在思考要如何同燕国谈判。
这两日的交手下来,萧瑾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对于开封府的势在必得。这开封府萧瑾也想要,但他并不是非要不可。
夏国现在是起来了,但是跟燕国比起来还差点意思,燕国那支军队异常强势,哪怕他们有火炮在手也得敬畏三分。况且萧瑾这里对司徒恭“原文男主”这一身份实在很难不在意。
男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小世界的运道几乎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跟他对起来,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了。在夏国还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萧瑾并不想跟司徒恭正面对上。因为他不知道,正面对上之后会给夏国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萧瑾可以不争开封府,但是他必须从燕国手中获得足够的好处,也不能让燕国以为夏国就怕了他们。所以这段时间,夏国对开封府也是表现的势在必得,寸步不让。
夏国人性情和善,很少有这样坚持的立场。
可装模作样谁不会呢,尤其是下过这群人几乎个个都会演戏,哪怕是这回被带过来的一些年轻进士呢,之前没怎么受过熏陶,却也无师自通,每每对上燕国都是一副死不相让的烈士模样,仿佛这开封府合该分给他们,倒是把燕国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耿直的燕国人从来没碰到这样棘手的对手,所以近日燕国那边也颇为头大。
司徒恭手下大将蒙阳亦是被夏国的胡搅蛮缠弄得头疼不已。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谈感情,你跟他谈感情他跟你讲道理,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且折磨的还都是别人的精神。
蒙阳同司徒恭告状道:“这些夏国人实在是奸诈,还软硬不吃,铁心想和咱们争开封府,只怕到时候免不了要兵戎相见了。”
真打起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他们联手伐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将人家都城都攻下来了,结果却在攻破之后大打出手,外头人稍微动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争强利益的。
联手便成了翻脸,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