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派去做事儿的时候,碰到的都是些硬茬子,根本不给他们脸面。那些人碰到家境稍微差一些的进士,直接动粗了;若是遇上家里稍微厉害些的,也还是动不动就甩脸色。
新科进士里头有一位出身最为显贵,乃是临安城内王氏一族的嫡长子谢明月。
谢明月生来便是金樽玉贵,养了一身的富贵气,颇有目下无尘,与同科的进士关系并不亲厚。偶有人故意攀谈,他态度也只是冷淡,并未瞧得起这些人,这性子委实有些不招人待见。
同他一样不招人待见的还有一个寒门进士,名唤周宜。不同的是,周宜不招人待见乃是因为出身贫寒;而谢明月纵然性格惹人不喜,也依旧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地围在他身边。
正因为这漂亮光鲜的出身,让谢明月得了冯慨之的重点照顾,领了一个催收的差事。
冯慨之有心要让他收收脾气,使了一个坏心眼,把谢明月跟周宜绑到了一块儿。
结果可想而知,这差事几个月过去都没有半点进展。
冯慨之见其无用,恨铁不成钢,逮住了人便破口大骂,他骂得又凶又狠:“长得人模人样,做事却又蠢又笨,大街上拉个傻子来都比你们俩有用。”
周宜默默承受。
事情没做成,确实有他的不是。若他能放下芥蒂,定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跟这个开屏孔雀一起合作。
谢明月则挺着脊背,有些不服。
冯慨之怒喷:“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服了?进来的这一批进士里头,就属你最没用!”
谢明月再忍不住了:“冯大人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这催收一事本就难。”
“等你到了任上,比这更难的事情都得解决。届时你怎么办?一个‘难’字就能把事情全都推了?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