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慨之一想价钱,再想想程度的月俸。这才觉得自己想当然了。
他从未觉得京城里头的宅子贵,更不觉得租房子贵,但那都是他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若是站在程度他们的角度,这繁华的临安城,只怕还有另一番面孔。
冯慨之心里百转千回,独自转头离开了。
程度有心叫他,却也不好开口。连了三次了,他已经跟冯大人碰到这么多回,也说了不少话,可冯大人还是没提别的事。
程度原本的欢喜劲儿也渐渐没了。他想,可能之前一直是他自作多情,人家冯大人压根就没想过提拔他。
他幽幽一叹,那破宅子只怕是要一直租下去了。
另一头,冯慨之又让人调查了一番京城的物价,对此六品以下的小官的俸禄,冯慨之渐渐对他们的真实生活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那日在萧瑾面前说的话有些大言不惭。
又过了几日,萧瑾在大朝会上旧事重提,说起了要盖房的事。
果然,他这一开口,又召来了不少红眼病。能去大朝会的都不是小官,也不会缺钱缺到没房子住。在他们看来,与其大费周章盖房子,还不如把钱花在刀刃上,譬如——给他们花。
他们保准花多少挣多少,不对,是挣得更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反对。萧瑾听了也不气,他见冯慨之安静得过分,便点了他回话。
一时间,万众瞩目的人便成了冯慨之。
冯慨之知道他们在看他,不过,他懒得搭理,冯慨之道:“微臣觉得圣上的提议在理,朝廷挣了钱,为的不单单是国富民强,也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圣上是君,其他所有都是民,便是基层官吏有了官身也依旧是民,为他们花钱本就理所应当。再说了,若是让这些小官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以后还会有谁愿意当官?”
冯慨之话一落地,顿时身上的视线便更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