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刘不害说道,“不害花重金从商旅手中买到一个西域来的美貌胡姬,送给太子,想必太子会喜欢的。 ”
“美貌胡姬?”刘迁挑了挑眉,说道,“怎么?在我们淮南地方,居然还有人不把最好的送到府里来,给了你这个废物?”
刘不害本就是个拙于言论的人。 被刘迁这么一说。 顿时噎住了,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太子。 迁弟,不是,你知道……”
“闭嘴,谁是你的迁弟!”刘迁站起身,一拳打在刘不害地脸上,这一拳出去,他感觉自己多日来的郁闷似乎也随之泄了出去。 他看了看拳头,和跌坐在地上的刘不害,嘿嘿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 ”说完,扑上去就是一阵狂打。 对自小就备受宠溺的刘迁来说,欺负这些庶出地兄弟姐妹本就是家常便饭,现在他心情正不好,自然就拿刘不害出气了。
……
“爹,怎么回事?”刘建回到自家院中,看到母亲正给父亲擦药酒,待看清楚刘不害脸上的青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没……”刘不害连忙摆手说道。
“没什么没啊,”见刘不害这副懦弱的样子,擦药的女子不由得抹泪道,“就算他是王太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竟然,竟然将你打成这样……”
“王太子?”刘建皱眉道,“是迁王叔?”
“就是他。 亏你平日迁王叔前、迁王叔后地讨好他们姐弟,结果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留,把你爹打成这样……”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啜泣。
刘建见母亲这个样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欺人太甚!”
“没事,没事!建儿,你别生气。 我们就是玩儿,玩儿。 ”刘不害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忙说道。
“哪里有玩成这样的?”刘建一面心疼父亲这般受人虐待,一面又对他这般懦弱的行径感到气愤。
“……唉,不然还能怎样?他是王太子,我们惹不起,也只能躲了。 ”刘不害惨然道。
“他只是王太子,又不是皇太子,更不是皇帝!”刘建说道,“欺人太甚了。 难道真的以为天下就没有人可以治得住他们了吗?”
刘建终究还是年轻,他气愤难当,想了想。 便闯进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个包袱,走出来说道:“爹,我出去一趟!”
“去,去哪里?”
“长安!”
……
“伍兄,你也要离开了吗?”
“不错,苏兄,淮南乃不宜久留之地。 为身家性命着想,我等还是应该离开啊。 刘迁小儿,实在不是成大事之人。 ”伍被对前来送行的苏非说道。
“只是……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被会先去长安同雷兄会合。 ”伍被沉吟了一下说道,“若陛下无事,则直入北阙告淮南王府欲行大不敬之事。 到时也可以此功保我八人性命。 ”
“那……若陛下已经……”
“那便是命数如此,怨不得他人。 ”伍被仰头叹息道,“伍被一生,大约是一步错步步错吧。 最初。 我便不应该来辅佐淮南王。 如今,只希望能够将功补过。 ”
……
长安,椒房殿。
年节方过,整个宫殿在经过年末的扫尘之后焕然一新,只是少了刘彻这个主心骨。 整个宫廷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李美人免礼了,你说的这事,本宫记下了。 ”卫子夫神色淡然地对李茜说道,居体养气。 做了这六年地皇后,她也隐约有了些华贵气度。
“谢皇后娘娘!”李茜顺势站了起来,她地容貌倒和从前一样,美丽动人,只是人显得更加沉静了。
“那也没什么,终究都是大汉的皇子,如今年纪到了,本来就该就学了。 ”卫子夫说道。 “说起来,还是我这个皇后疏忽了。 倒要你来提醒我。 待陛下回宫,我就去向他请示。 ”
“要娘娘多费心了!”李茜再次行礼道。
卫子夫不再说话,只盯着李茜的眼睛,忽而有些感叹地说:“李美人是元光年间进宫的吧?”
李茜朱唇微启,似乎有些惊讶卫子夫会忽然提起这事,便回道:“劳娘娘惦记,茜正是元光元年入宫的。 ”
“元光元年……十二年。 一纪了啊。 ”卫子夫撩了撩袖子。 低着头说道。 李茜因为没看清她的表情倒不敢回话了。
“你下去吧。 ”卫子夫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