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来的倒是猛,林厢的额头比之前的还烫,张大夫只说若是能撑过去就好。李凤歌坐在床头,紧紧攥着林厢的手,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整整一日,娇病无力的林厢只是喝了一点粥下去,李凤歌满脸都是焦躁的神情。
皇城里此时已经乱套了,南北都抚衙门的人未曾歇息,便赶忙挨家挨户开始搜寻感染瘟疫的人。街市大多都被封了起来,不许人们随意走动,有疑似患病者,除了王侯卿相,大多都被送到北宁坊,龙骧军早早驻扎在哪里,将北宁坊给围了起来,太医院的太医们忙得连水都来不及喝。
旨意也一路下发到皇城沿途州府,各州接到旨意的布政使如临大敌,连忙会同指挥使、按察使安排士兵封锁州府进出要道,并清查辖区内病患数量。
“要不要再喝点水”李凤歌望着躺在床上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林厢。
“嗯”林厢的眼睛没有睁开,喉咙挣扎着发出声响。
李凤歌转身走向桌案,茶壶里的水早就变得温凉,屋外的天色也变成深蓝色,如果不是这场瘟疫,或许可以带二狗去街市逛逛,他应该还没看到过大胤最繁华的都城,没看到过灯火通明王子公孙不足贵的景象。
林厢的后背,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托起,李凤歌靠着床头坐着,将林厢放在自己的怀里,手里拿着红瓷茶盏,接着便递到林厢的嘴边,然后在林厢的耳边念叨“听话,张开嘴!”。话音刚落,林厢便费力地将红唇抿在茶盏上面,好半天才将里面的凉水喝完。
“好些了吧?”李凤歌随手将茶盏放在一旁,然后紧紧地搂着林厢。
林厢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靠在李凤歌的怀里,双眸闭得紧紧的,李凤歌俯下脸并靠在林厢的侧脸上,温度仍旧没有消下去,依旧是烫的吓人,李凤歌将一只手探进林厢的后背,发现已经湿了一大片,于是便去打了一盆水,开始为林厢擦洗。
李凤歌将帕子打湿后再拧干,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厢衣服上的系带,接着将林厢身上汗湿的地方都擦拭干净,至少这样会让林厢舒服一些,否则一整夜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就算是到最后林厢没有熬过去,至少这样也算是清清爽爽地离开这个人世。
“林厢,你一定要撑过去,我还要带你去吃烤猪肉,还要带你去买水月斋的胭脂”李凤歌解开外面的衣衫放在一旁,穿着内衫和林厢躺在一起,并将她搂在怀里,此时李凤歌似乎也有些发热,开始变的无力,似乎是药效开始发作,只是没有林厢那么严重罢了。
“林厢,陪我说句话好不好”李凤歌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我怕你以后都不能陪我说话了”。
“林厢,我答应过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李凤歌艰难地侧过身子望着怀里的林厢“要是你死了,我就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