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曹操亲率十万大军抵达了新野,军队阵容浩大,旌旗遮天蔽日,这次曹军南下荆襄,远远不能和建安十三年的南征相比,那一次曹军为了南征准备数年,耗尽了倾国之力,最后失败,导致曹军至今没有能恢复元气。
而这一次南征,只是将南阳和合肥的军队合并在一起,粮草也是南阳本身库存,至于军械物资,战船民夫等等,几乎都没有特别准备,这也说明曹操并没有真的打算攻灭荆襄,只是为了造势,牵制西线的战役。
张郃事先已得到消息,赶到五里外向曹操汇报前锋南下的情况,他在几名侍卫的引导下,来到了曹操的战马前,躬身禀报道:“末将参见丞相。”
曹操点点头问道:“张将军,你现在应该在樊城,而不是在新野吧!你怎么向我解释?”
张郃知道,有些事情他躲不过去,他只得硬着头皮禀报道:“回禀丞相,卑职在南下途中遭遇新野守将庞德率军袭击,双方激战半日,卑职军队损失颇大,按照丞相的嘱咐,谨慎为重,卑职便暂时停止南下。”
曹操眉头眉头一皱,回头问陈群道:“这个庞德可是原来马超部将庞令明?”
“正是此人,跟随马超投降刘璟后,被封为副校尉,驻兵新野。”
“此人是个人才,刘璟只封他为副校尉,着实有点可惜了。”
曹操微微一叹,又注视张郃道:“我是告诉你要谨慎为重,但张将军能告诉我,损失了多少军队,对方又伤亡多少?”
张郃脸胀得通红,他的军报已经报上去了,丞相怎会不知道,这里却故意问他,他心中惶恐,连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卑职初战不利,愿被丞相惩处!”
曹操冷冷哼了一声,“两军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损兵超过对方,这个我不会怪你,但我再三嘱咐你,要加快行军,以最快速度攻到樊城,可你的部下却被民财所迷,乱了分寸,这才被对方趁机袭击,你明知前方官道上有财物,为何不先派心腹赶去一把火烧掉,断了后面士兵的贪念,偏偏要给士兵抢夺财物的机会,这是一个大将所为吗?”
张郃满脸羞愧,半响嚅嗫道:“卑职考虑不周,让丞相失望了。”
“我是很失望,你作为先锋不力,贻误了战机,降你一级,免去你的平狄将军,罚俸一年。”
张郃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低头不语,曹操这个处罚相当严厉,要知道张郃当年出征辽东,拼了死命才被封为平狄将军,而这次仅仅是一次行军不察,便被免掉了他最重要的散号将军之位。
旁边张辽心中不忍,连忙上前跪下替张郃求情,“丞相息怒,儁乂虽然一时考虑不周,但并非他纵容士兵抢掠财物,而他率领士兵奋起反击,最终击败了偷袭的敌军,使敌军伤亡近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至于没有再南下,是因为谨慎所致,恳请丞相从轻处罚!”
众将纷纷上前为张郃求情,曹操摆了摆手道:“最近我考虑了很多,为什么我们的军队会屡败在刘璟手中,想来想去,这和我们军纪不严有关,刘璟治军宽柔相济,犯了军规则严惩不贷,无论是谁都绝不轻饶,而立功则厚赏,也绝不吝啬,所以三军归心,将士用命,相反,这些年我们屡战屡败,可曾见谁被惩处过?长此以往,大家心中就有了轻慢之心,不再用心作战,所以从这一次南征开始,无论是西线防御,还是东线南征,胜则重赏,败则重罚,绝不再姑息!”
张郃黯然道:“丞相说得对,我为先锋,出兵不利,虽然击败对方,但兵力悬殊,虽胜犹败,是应该重罚,卑职接受丞相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