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独孤震又阴阴笑道:“除了李浑和李敏,其实还有杨元庆,杨元庆的母亲不就姓李吗?有杨元庆这个借口,还怕宇文述不卖力吗?”
“八叔果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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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张亮的马车驶进了洛水北岸的铜驼坊,这里是京城匠人集中之地,这次张亮进京除了劝说张须陀外,他还担负着一个任务,那就是招募一批刀匠回丰州,天下优良的军器匠大部分都住在京城内,足有上万人之多,分属将作监、军器监和少府寺,这些工匠大多有匠籍,世代为匠,没有人身自由,每天都要点卯上工,很难把他们带走。
但如果儿子接班后,父亲便可以退职,在家养老,丰州打的就是这批老匠人的主意,他们经验丰富,技艺高超,他们若去丰州,必能提高丰州的军器质量。
杨元庆早在一年以前便给张胜下了命令,张胜已经招募了五百良匠,陆陆续续把他们送回丰州,而这一次张亮来,是另有所图。
马车在一座占地只有一亩的小宅前停下,七八间屋子,低矮的围墙围着一片小院,是一座典型的小户人间。
“张使君,就是这里了。”
带张亮来的人叫做赵亦清,是张胜的副手,精明能干,招募军器工匠便是由他负责,他对军器监的工匠和这一带都非常熟悉。
张亮下了马车,赵亦清上前敲了敲门,片刻门开了,一名少年探头看一眼,“你们找谁?”
“你父亲在吗?”赵亦清笑眯眯问道。
“二郎,是谁?”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知道,有个读书人,说找爹爹。”
“我来,你去吧!”
脚步声响起,门开了,是一名中年男子,三十五六岁,身材中等,长得非常壮实,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
“你是.....”
他见赵亦清有点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赵亦清微微笑道:“王大哥忘了吗?去年我找过你。”
“你是赵先生!”
男子终于想起,去年十月,这位赵先生找过自己三次,出高薪招募自己去丰州,但因为父亲去世,他没有去成。
他立刻热情起来,“先生请进!”
赵亦清点点头,给张亮使个眼色,两人走进了院子,赵亦清低声道:“此人叫王仲生,号称军器监第一刀匠,他能打造先生想要之刀。“
张亮笑了笑,走进来房间,房间里家具简陋,灯光昏暗,这些匠人虽然技艺高超,但收入却很微薄,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温饱。
两人坐下,王仲生给他们倒了一碗水,看得出他有些激动,王仲生属于胆小之人,去年赵亦清邀去丰州,他害怕出事,不敢答应,借口父亲去世推掉了,今年他听到一些消息,去丰州的同伴收入比这里高十倍,住房宽敞,衣食富足,更重要是,可以转为民籍,丢掉匠人的身份,王仲生一直便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