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到达张掖,张掖太守李纲老远便迎了出来,李纲也就是当初武举案时的兵部侍郎,在那次武举案,兵部遭到杨广清洗,仅侍郎李纲和员外郎王世充得以幸免,但也被调离了兵部,李纲任张掖丞,去年升为张掖太守,王世充任江都宫副宫监,因接待杨广出色而被升为江都郡丞,同时兼江都宫监。
李纲在武举案中并没有参与舞弊,他很清白,但他却是主考,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尽管他曾是太垩子杨勇的师傅,官任太垩子洗马,但皇帝杨广还是很看重他的才能,屡次遭贬,屡次提拔,因武举案将他贬来西域,并很快又升他为太守,
“卑职李纲参见裴相国!”
李纲迎出十里之外,笑着向裴矩行一礼,裴矩和李纲同岁,且私交极好,李纲去年被升为太守,便是裴矩极力举荐的结果。
裴矩下马笑着和他拥抱一下,又给他介绍杨元庆,“李使君,你和元庆应该很早就认识,他现在是我的孙女婿,以前的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揭过去吧!”
李纲和杨元庆倒没有什么大仇,毕竟当初武举他们确实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令他自己也为之愤怒的程度,不过李纲却和杨元庆的祖父杨素私仇很深,尽管裴矩希望他们和好,但李纲依然对杨素耿耿于怀,对杨元庆他也亲热不起来。
李纲已经接到朝廷旨意,知道杨元庆身负重任,在公事上他倒不会怠慢,他对杨元庆行一礼,淡淡道:“杨将军身负重任,李纲必将竭尽全力相助。”
裴矩感到他语气中的冷淡,知道他仍不能释怀,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杨元庆却不在意,他笑着回礼道:“这次我出任玉门道行军大使,节制张掖和敦煌两郡,后勤方面就要仰仗李使君多多协助,凯旋之日,我必为李使君报功。”
“多谢杨将军!”
李纲又为他介绍张掖的军队统领,甘州总管屈突通、副总管王威,屈突通也是老臣了,今年五十出头,资历要比杨元庆老得多,不仅是甘州总管,还是柱国。
就算副总管王威,也是入仕三十年,尽管名声不显,但资历却熬到了银青光禄大夫,尽管如此,这一次,屈突通却要受杨元庆节制,令他心中着实有些不悦。
众人一一见礼,进了张掖城,众人在总管府议事堂坐下,屈突通命人挂出一幅地图,他用木杆指着张掖周围一圈道:“张掖现有五千驻兵,但都分布在各个险关要隘,在居延泽大同城有驻兵一千,在大斗拔谷有驻兵一千五,在燕支山、甘峻山以及北面的福禄县都有驻兵,尤其要防备羌人和吐谷浑人勾结,如果兵龘力太少,吐谷浑必然会策反羌人谋我河西,屈突通肩负着保卫大隋马场的重任,不敢大意。”
杨元庆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兵龘力不足,给不了自己多少军队,杨元庆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屈突总管就直说吧!交给我多少军队。”
屈突通苦笑着道:“最多五百!”
“五百?”
杨元庆冷笑一声,“屈突总管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屈突通脸色一变,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议事堂上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裴矩见事有些不妙,连忙笑着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