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礼看看时辰,起身:“去看看。”
苍梧欲言又止。主子,都这个点了,还去看啊?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谢慎礼自然听不到他的心声。他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随手整理了下长衫袍服,确认无碍后,踱步走出书房。
苍梧认命跟上。
星光稀疏,院子里黑得几乎看不见脚下。
苍梧刚从奴仆手里接来灯笼,谢慎礼已走出去老远,唬得他忙忙冲上去。
踏着星光一路疾行,很快便抵达客院门口。
守门的婆子看到他,忙不迭行礼。
谢慎礼反倒停了下来。
苍梧将战战兢兢的婆子挥退,老实呆在旁边候着。
隔着院子,能看到客院正房里暖黄的灯光,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谢慎礼暗叹了口气,转身:“罢了,走吧。”
苍梧诧异:“主子?”
谢慎礼宛若解释:“夜深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上前打扰。
苍梧牙疼地从中听出几分惋惜。
主仆再次转道,回了正院。
留守的侍从行罢礼,递上一张纸条。
谢慎礼扫他一眼:“说。”
侍从:“主子,是清渠阁那边送来的。”
清渠阁现正住着一名姓顾的姑娘。
往里走的谢慎礼脚步一顿,伸手接过来。
纸张很熟悉,是他日常所用的,必是许远山给她准备了。裁剪过的纸张叠得四四方方,一面有道口子斜角而过,宛如一个开口荷包。
他不忙打开,只看着那侍从,淡声问:“看过了?”
侍从忙道:“没有,夏至姑娘亲自送过来,奴才接手后便一直收着,不曾开启,亦不曾经他人手。”
谢慎礼这才收回目光,就近落座,低头研究手中折纸。
苍梧挥手将侍从挥退,麻溜移来一盏烛台,方便他细看。
谢慎礼顿了顿,看他一眼:“你不是该下值了吗?”都跟着他忙了一天了。
苍梧觍着脸:“主子刚收到顾姑娘的信呢,万一要回信呢?奴才正好顺带跑一趟。”
谢慎礼:“……你倒是机灵。”
遂不再理他,低头继续看纸张。
苍梧嘿嘿笑,安静呆在旁边。
谢慎礼将纸张翻看了会,确定只是取巧的折封,便沿着那道口子轻轻拆开,露出里头圆润可爱的字体。
确实是顾馨之的字,一如本人,可爱又圆滑——咳咳。
谢慎礼收敛心神,一目十行地看起内容。
“……不甚明白,若是大人得空,可否答疑?若是不得空,亦可推荐几本书册,让我自行查阅。甚是感谢!”
竟是正儿八经来问问题的。
谢慎礼呆了呆,才道:“苍梧,备笔墨——”眼角一扫,发现半折起来的页尾似乎还隐着一行小字。
他眼皮一跳,手指已下意识摁开那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