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礼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顾馨之笑嘻嘻:“练不到你这种程度,有一半也行啊。”
谢慎礼认真道:“你当真想习武?”
他一认真,顾馨之就玩不下去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只是条咸鱼,别搞我。”
谢慎礼愣住:“咸鱼何解?”
顾馨之歪头想了想,答道:“就是取闲字的谐音,富贵闲人的闲,意思就是说,我毫无理想,不想努力,只想躺着当闲人。”
谢慎礼:“……行。”
顾馨之:“?”
不等她问,前边的柳家兄妹发现他们停下了。柳霜华直接大喊:“馨之,怎么了?”
顾馨之“哎哟”一声,转身:“没事,这就走。”然后招呼谢慎礼,“走了走了。”
谢慎礼信步跟上。
前头的柳霜华只道是个意外,也放心地继续往前。倒是柳晏书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谢慎礼,后者一脸淡定,宛若未觉。
柳晏书暗啧了声,转回头去。
顾馨之半点没发现这俩人的官司,脑子里还琢磨着方才那支细枝。
“在想什么?”微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顾馨之头也不抬:“在想你。”
谢慎礼:“……”
顾馨之等了会才慢慢抬头,发现他果真定定地看着自己,好心地补上后半句:“……的力气和武功。”
谢慎礼:“……”
顾馨之登时笑得打跌,因顾及周围人多,只得尽力忍着,直把自己憋得浑身颤抖。
谢慎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沉默地放慢脚步,随着她慢慢往前挪——明明只是很小的言语捉弄,她也能笑得宛如偷了腥的小狐狸,一副孩童心性。
但她分明聪慧过人,处事又老练周到……当真矛盾。
跟在后头的苍梧看得清楚、听得分明,心里几要苦出胆汁,想到那护卫院的茅房,又把胆汁塞回去。
他这边分心胡思乱想,等身后突然钻出一人,直扑前头的主子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未等他提醒一声,前边的谢慎礼宛如后脑长了眼,身形一晃,同时甩出宽袖,将身边犹在发笑的顾馨之轻轻一推,送至道旁松木下,同时宽袖到位,挡在其身后助其站稳。
突然位移的顾馨之:“?!”
她一脸懵地瞪着谢慎礼背影,“怎么了?”
背对着她的谢慎礼看清怎么回事后,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右手虚拢回腹前,温声道:“无事。虚惊一场。”
顾馨之:“……哦。”
苍梧疾奔过来:“主子,奴才失职——”
谢慎礼摆摆手。
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水菱、香芹凑过来:“姑娘?”
顾馨之摇头:“没事。”
“谢大哥!”清脆女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撒娇之意,“你动作还是这么快,我差点就摔倒了”
“钟姑娘。”谢慎礼声音转淡,“别来无恙。”
姑娘家?有八卦!!顾馨之眼睛一亮,绕过谢慎远,循声望去。
一名鹅黄短衫、浅绿长裙的姑娘俏生生站在几步外,朱唇粉面,艳若桃李,漂亮得顾馨之都呆了呆——要知道,她在现代,有网络加持,什么美女没见过?
那艳丽姑娘看到谢慎礼身后突然冒出名姑娘,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这位姑娘是……”
谢慎礼没答她,转向顾馨之,介绍道:“这位是琢玉书院钟先生的小女儿。”再转回去,声音转淡道,“这位是顾家姑娘。”
介绍人的时候,大都会按照尊卑亲近排个顺序,谢慎礼先朝她介绍这位钟姑娘,说明这姑娘并没有太高的地位啊……顾馨之心思急转,面上却扬起笑容,福身:“钟姑娘日安。”
钟姑娘却没回礼,仔细打量她,然后扭头皱眉问谢慎礼:“哪个顾家?我为何没印象?”
顾馨之:“……”礼貌呢?!不是书院先生的女儿吗?
谢慎礼眸中闪过冷意,语带谴责:“天下姓顾的人家如此多,连掌管户籍的户部也不能尽知尽识。钟姑娘没印象有何问题?”
钟姑娘不高兴地撅起嘴:“你又凶我,待我回去禀告爹爹!”
谢慎礼淡声:“钟姑娘随意。”
顾馨之:啧,不解风情!
钟姑娘似乎早已习惯,轻哼一声,转而又欣喜地看着他:“我昨儿刚回来,听说皇上设琼林宴,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求了爹爹好久,他才给我出来的……对了,我给你带了许多东西,明儿我让人给你送府里去吧?”
顾馨之:哇,如此大胆,谢太傅还不得来一句“于礼不合”?
果然,眉眼半敛的谢慎礼淡声拒绝:“于礼不合,钟姑娘请不要做出这等让人误会之事。”
顾馨之:看吧,这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