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已经到门口了,最后跟顾馨之对视一眼,麻溜踏出去。
眼看孙儿孙女就要被卖掉,张管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再顾不得那些下马威、杀威棒,又磕头又给自己打嘴巴:“姑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自作主张……但奴才的孙儿孙女还小,求姑娘开恩!”
顾馨之直等到他额头磕出了血、脸肿成了馒头,才慢条斯理开口:“行,我姑且给你一次机会。”微微扬声,“香芹,回来。”
在门外候着的香芹立马进来,再次站到她身后。
顾馨之斜睨了她一眼。
香芹吐了吐舌头。
张管事没看见这番官司,伏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擦着眼泪鼻涕感恩道:“多、多谢姑娘开恩!”
顾馨之语气淡淡:“我要的东西,现在能买齐吗?”
“能能能,奴才这就去找。”
“去吧——哦差点忘了,让人准备好车马草粮,明儿我要出趟远门。”
张管事迟疑。
顾馨之:“嗯?”
张管事连忙道:“奴才知道了……不知姑娘能否说说离开几天,奴才得让人备些干粮什么的。”
“这些自有香芹去操心,你准备好车马就行了。”
“是。”
顾馨之端起茶盏:“下去吧。”
“是。”张管事小心爬起来,覰见她低头喝茶,微松了口气,忙不迭退出去。
打发走张管事,顾馨之轻呼了口气。
香芹又开始发愁了:“姑娘你看,家里没个男人,连个庄子管事都欺负你。”
顾馨之不以为意:“振虎他们不是男人吗?再说,我拿着他们身契,要是再犯,卖了就是了。总能买到合心意的。”
香芹哑然。
顾馨之端着茶盏想了想,道:“把振虎叫过来。”
香芹惊了:“姑娘你还要发卖——”
顾馨之摆摆手:“有别的事情吩咐他。”
“哦,好,奴婢这就去唤人。”
……
把事情安排下去后,顾馨之又懒了下来。大冷天的,她也不想再换一身衣服,索性捡了本书窝在屋里慢慢看着。
这一看便看到傍晚,趁着天色还亮吃过晚饭,散了两圈消食完毕,便去洗漱歇息。
起来,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用过早饭,再将庄子里这几日的事情安排妥当,便该出发了。
香芹昨日已经收拾好行李,这会儿正忙着给她裹披风。
早晚还是冷,顾馨之没有拒绝。
踏着料峭春寒,她慢悠悠往外走,边走边继续吩咐事情。
“……这几日抓紧时间,把我要的东西都做出来。其余人等,能干活的,都给我去挖沟。”
张管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诶,奴才省得,绝不会让他们偷懒的。”
“也不用往死里干,每天得空的时间去挖一挖……对了,天气还冷,每天给大家煮点姜汤,不要活没干多少,倒把人冻冰了,姑娘我再穷,也不差这点姜,知道吗?”
“诶,姑娘放心。”
“行了,这几日你好好看家,等我们回来。”
“诶,姑娘放心,庄子要是少了一块砖,尽管找老奴!”
顾馨之笑骂了句:“那你赶紧给我数数庄子里有几块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