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琦向赵祯交递秘密报告的大半个时辰后,张尧佐也得到了一份来自宫中的密信,‘天子令范宁抓捕赵谦’。
这份密信令张尧佐大吃一惊,怎么在杨渡出事才半个月后,赵谦也出事了,这是要将自己在应天府的势力一网打尽的架势啊!
张尧佐顿时急得团团直转,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通知赵谦,又怕赵谦狗急跳墙,拥兵造反,如果不通知他,恐怕自己在应天府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急如焚道:“速请杨先生!”
杨先生叫做杨铠,是张尧佐的重要幕僚,跟随张尧佐多年,很多重大方案就是他一手策划,比如当年让张贵妃收年幼的赵文恽为养子就是他的建议。
在杨铠的策划下,张尧佐步步得分,使赵文恽渐渐超过了赵宗实,以及张贵妃被追封为温成皇后,赵文恽获得了正统地位,他封皇嗣的希望已占据了七成上风,直到赵宗实一派出奇兵,将赵仲针送入宫中,才一举扭转了颓势。
杨铠看完张尧佐给他的纸条,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应天府太重要了,如果应天府全面溃败,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朝廷百官对赵文恽的支持。
杨铠沉思良久道:“关键是不知道范宁用什么借口弹劾赵谦?”
“会不会是赵谦对抗应天官府,强撕官府封条,范宁恶人先告状,触怒了天子?”
杨铠眉头一皱,这个理由虽然勉强能成立,但不至于用到‘抓捕’二字,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借口。
“除此之外,赵谦平时言行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尧佐摇摇头,“他是文官,应该在言行上很当心,不会轻易乱说话,乱做事。”
“那他的家族呢?”杨铠又问道。
张尧佐猛地想起一事,连忙道:“我想起来了,应天府的大管事说话,赵家押粮船的家丁竟然和军队一样装备,听说赵家有数千庄丁,如果都是军队装备,那就是大罪,范宁很可能抓住了这个把柄。”
杨铠点点头,“这就难怪了!”
他又对张尧佐道:“赵谦翻盘的可能性比较小了,卑职建议太师另外部署。”
张尧佐不甘心,又道:“先生说他翻盘的可能性比较小,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
杨铠苦笑一声道:“除非赵谦主动出击,抢先扣押范宁,再抓住范宁的一些把柄,同时以最快速度消除赵家的隐患,或许还能反击范宁,说他诬告自己,关键是用什么理由扣押范宁?”
张尧佐沉吟一下道:“我侄儿告诉我,范宁一家在应天府住的是后周恭帝柴宗训的旧宅,那座旧宅最早是后周行宫,当然现在不是了,能不能拿这件事发挥发挥?”
“我看可以!”
杨铠点点头,“当初狄仁杰一家住在寺院大雄宝殿都还被朝官攻击逾制,范宁一家住行宫旧址也可以发挥,反正只是一个争取时间的借口,关键是赵谦要尽快解散私军,销毁证据。”
“那赵谦会不会走投无路,拥兵造反?”张尧佐担心地问道。
杨铠笑了起来,“赵谦是文官,不是武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太师多虑了。”
张尧佐下定了决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立刻写了一封短信,找来一名心腹家丁,命他骑三匹马以最快速度赶赴应天府,给赵谦紧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