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范宁的船队抵达了扬州江都县,狄青闻讯,便赶到长江码头上迎接范宁的归来。
由于海外经略府暂时迁到了扬州江都县,作为经略使,狄青也长驻江都,每年会出海一趟,巡视大小流求和耽州以及鲲州,今年的出海计划还没有拟定,没想到范宁却回来述职了。
一年多未见,众人见面格外激动,码头上,狄青拍拍范宁胳膊,忍不住抱怨道:“你每天忙忙碌碌,我却整天在衙门无事可做,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把海外经略使迁到扬州来。”
范宁微微笑道:“最多两个月,鸽信线就通了,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有鸽信到江都来,那时狄帅便开始忙起来了。”
狄青叹口气,“鸽信来我也只是中转,真正的决策权还是在朝廷手中,我也希望官家把我放出去。”
“有眉目了吗?”范宁关切问道。
狄青点点头,“上次我给官家说,我想坐镇大小流求,官家说他需要考虑考虑,不过有一点已经确定了,海外经略使在扬州只是暂时,不久就会迁去泉州,那边的官衙即将竣工。”
“如果迁到泉州,狄帅兼管大小流求还是可行的,回头我述职时,会向官家建议一下。”
狄青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范宁这句话。
万石海船无法走汴河北上,需要在江都转成漕船,货物卸下重新装船需要四五天时间,范宁和明仁便利用这几天时间乘坐一艘三千石的海船返回平江府。
这艘三千石海船是明仁和明礼的私人货船,在底层货仓里放着五十口大木箱子和几百根琥珀木,谁也想不到,这五十口大木箱中竟然装满了六万五千两金砂。
船只走的是太湖线,最后沿着胥江前往木堵镇,范宁在船只经过蒋湾村下了船,这时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范宁带着两名随从来到自己家的大宅前,刚靠近大门,院子里便传来了一阵犬吠声。
他用力敲了敲门,片刻,有人问道:“谁啊!”
这是管家庆叔的声音,范宁高声道:“是我,我是范宁!”
半晌,屋里才反应过来,“哎呀!是小官人回来了。”
一阵脚步声奔跑出来,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庆叔圆圆的脸庞,他提着灯笼,凑近范宁仔细看了看。
“真是小官人回来了。”
范宁急声道:“不要惊动大家!”
但已经晚了,庆叔飞奔进宅,大喊道:“小官人回来了!”
整个府宅都被惊动了,范宁苦笑一声,只得进了宅,这时,母亲张三娘挽着头发,穿一件宽衣跑了出来。
她激动地抱住儿子,捏了捏儿子脸颊,仿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娘,我回来了,不是做梦。”
张三娘喜极而泣,又有点伤感,“阿宁,这两年你变化好大,又黑有瘦,娘都快不认识你了。”
这时,妹妹阿多像小鹿飞奔出来,一头扑进兄长怀中,范宁拍拍她的头,又对走出来的父亲范铁舟笑道:“爹爹,我回来了!”
“阿宁,你回来是述职吧?”
毕竟是父亲,范铁舟考虑问题比较理智现实。
范宁笑着点点头,“我只是抽个空回来看看,明天下午还得赶回江都。”
“阿宁,你在家连一天都呆不了吗?”张三娘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