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莹慢慢走上前,抚摸着儿子的小头柔声道:“乖孩子。忙碌一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这几页法明日要交给师尊,孩儿写完它就睡。”张琪一本正经地答道。他将笔蘸了蘸墨,又取来一张纸,认认真真地默写起来,口中还轻轻地念道:“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裴莹不再打扰儿子,她悄步走进了内室,内室里已经被几个丫鬟布置完毕,和她从前的卧房完全一样,裴莹有些疲惫地在绣墩上坐下,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似乎有些疏远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丈夫离家太久了吗?
两个丫鬟将刚热好的晚饭放在她面前。低声道:“夫人。吃晚饭吧!”
裴莹端起碗,刚吃了两口饭。忽然又将碗放下,招手唤道:“嫣红
“夫人,奴婢在!”
一名乖巧的小丫鬟上前施一礼,“请夫人吩咐!”
裴莹沉思一下便道:“你让朱公公带你去前面找老爷,不!找皇上,你告诉皇上,请他下朝后到我这里来,我有话对他说。”
“是!夫人。”小丫鬟行一礼便快步去了。
裴莹心神不宁地吃了几口饭,便将碗放下了,她又起身去隔壁看望熟睡中的女儿,小家伙睡得正香甜,还轻微地打着呼噜,裴莹怜爱地给孩子盖好了被子,又在她粉嘟嘟地小脸上亲了一下,吩咐了乳母几句,这才回到自己房中。
刚进房,小丫鬟嫣红已经回来了,裴莹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她不露声色地问道:“遇到皇上了吗?”
嫣红有些难以启口,半天才无奈地道:“奴婢找到了朱公公,可他告诉我,皇上已经到春水夫人那里就寝去了。”
裴莹终于呆住了,手中的纱绢飘然落地,“夫人!”几个小丫鬟连忙上前低呼。
裴莹的眼睛红了,她连忙摆摆手,弯腰将纱绢捡起来,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没什么,你们去吧!带琪儿去睡觉。”
几个贴身丫鬟都似乎明白了什么,各自施了一个眼色,悄悄退了下去,房间里安静极了,裴莹呆呆地坐在床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样呆呆的坐着,她在回忆与张焕初相识的往事。
“你在求渭河神保佑科举考中吗?”
那时她初识张焕,为他的刀法和气度所折服,她声音轻柔,用轻纱遮面,朦胧的雾色中,掩盖了她眼中的喜悦。
“朝为读郎,暮登天子堂,这一直是读人的抱负,在孕育了秦汉隋唐地母亲河面前,我岂能不企求它的护佑?”
那时他始终对她怀着戒心,态度不冷不热,对她愿为男儿身的理想也不放在心上,他转身要走了,自己赶紧叫住了他。
“昨夜地比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否告诉我?”
“在下太原士子张去病,也请问小姐芳名?”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流满了裴莹的美丽的脸庞,她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孤月将银辉撒向九州,她心中痛苦得仿佛被刀戳一般,她仰头向夜空默默狂呼:“去病,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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