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马重英大喊一声,他掉转马头便向西逃,数十块巨石如冰雹般砸下,骑兵队里一片人仰马翻,战马惊嘶、哀嚎声大作,骑兵们纷纷掉头逃命。
就在这时,佯逃到东面三里外地士兵忽然发生了骚乱,一支埋伏已久的铁骑忽然杀进敌群,这才是张焕真正的援军到了,张焕早在敌军使计之初便已经到来,但他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埋伏在外等待最佳时机,当城上识破敌军之计还以颜色之时,机会来了,南面之军以为是施计而不会来支援,马重英地骑兵却是一片混乱,自顾不暇。
四千河西精骑如下山猛虎般冲乱了河湟联军阵脚,他们士气高昂、装备精良,在以步兵为首的河湟联军中肆意杀戮,人头滚滚落地、哭喊声震天,虽然河湟联军拥有大型攻城器,但吐蕃人铁器等战略资源缺乏,使这些附庸军地个人装备普遍不如吐蕃军,他们没有盔甲,只穿着粗布军服,虽然白天他们士气高昂,但那是人数占优地自信。
在黑暗中,人高马大的唐军士兵个个象一座山一样,他们有最坚固地甲,有最锋利的刀,有最高大地战马,更有高昂的士气和娴熟的拼杀技巧,四千大唐骑兵所向披靡,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河湟联军的阵脚在顷刻之间崩溃,他们已经组织不起抵抗,也不知道有多少援军杀来,胆已寒、心已裂,没命地沿着黄河滩涂向南逃去。
马重英见敌人援军已到,而自己军队士气低迷,他也无心恋战,便率领残军向南撤回了大营。
一直到三更,会西堡堵门大石才终于搬移,沉重的大铁门吱吱嘎嘎拉开了,数百名手执火把的士兵出门迎接张焕进城。
大门处被火光照得如白昼一般,数千骑兵列队进入了会西堡,李横秋快步上前,跪下向张焕请罪,“属下判敌不明,险些失守会西堡,特向都督领罪。”
张焕下马扶起了他笑道:“你及时点燃的求救烽火,也没有丢失会西堡,何罪之有?”
李横秋叹了口气,“属下没有意识到今天敌军只是试探性进攻,物资损耗巨大,一百二十架石被砸毁或过度使用已损失近半,石块、飞弩、箭矢都已消耗过半。”
“李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已回收了十几万支箭,可以抵挡一阵了。”已经换了一身军装的林平平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笑吟吟地看着张焕。
在闪烁的火光中,张焕却没有认出她,只以为她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兵,便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李横秋地肩膀笑道:“别唉声叹气,你是主将,你若没有了信心,让手下的士兵们怎么有勇气守城?这位弟兄说得不错,箭射不远,可以趁夜收回一部分,我的士兵们带的都是双箭壶,也有二十几万箭,至于石块那更不用担心,我们会西堡就是用石块砌成,把民房拆了就是。”
张焕的一席话让李横秋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温暖,他急忙指着林平平道:“都督,今天点烽火多亏了这位奇女子,她还射死了四十余敌军,立了下大功?请都督封赏。”
“女子?”张焕微微一怔,他又仔细地看了看林平平,忽然认出了她,惊讶道:“你是平平!你怎么在这里?”
林平平嘻嘻一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还好!还好!还算记得,我娘、三叔、大哥和嫂子都在会西堡,是爹爹让我们来地。”
旁边的李横秋见他们居然认识,而且似乎还很熟,他不由诧异地问道:“都督,你们认识?”
张焕没想到能在会西堡遇见师娘和平平,他心中十分欢喜,见李横秋疑问,便笑道:“她便是林军医的女儿,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子。”
李横秋恍然,林德隆不就是张焕的师傅吗?她竟是林德隆地女儿,他心中一阵后怕,自己早上险些把她杀了,他有些忐忑地向林平平望去,但愿她不要告状,平平却仿佛知道他地心思,调皮地向他眨眨眼,李横秋心中一块石头才略略放下,他急忙向张焕拱手施礼,“既然都督来了,属下自当向都督移交指挥权。”
张焕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刚才已经从战俘口中得知,敌军主将竟是马重英,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就让我来领教一番这位吐蕃名将地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