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就是王昂亲弟,他任两淮漕运使就等于掐住了淮南楚家的脖子,促使王家插手两淮的野心彰显无疑,但这样一来,王家关注的侧重点也从河东转向两淮,使面临家族内乱的张若镐喘了一口气。
在七大世家中,楚家一直是个异类,它偏居一隅,无法和门生满天下的中原大世家们相比,在朝中它的势力也是最弱,尽管楚行水坚决反对,但王晋任两淮漕运使的事实已无法改变,再加上韩晃做了浙西观察使兼吴郡刺史,这就如小腹和后背各被插上一刀,楚家面临的危机竟比张家还要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楚行水毅然投靠了左相裴俊,将其女楚冉许配给了裴俊嫡次子裴明耀,并承诺每年向河北拨付钱二十万贯。
楚行水快步走进了裴俊的朝房,门口的侍卫知道他与裴相的关系,也不阻拦,任他进了房内。
此刻裴俊正在房内奋笔疾书,案几上堆了厚厚的两大叠公文,他是门下侍中,虽然他没有最后的决策权,但他却有审核权,尚书省各部的公文都要先到他这里进行勾判,不合格者一律打回重发。
裴俊刚批完一件公文,忽然若有所感,只见楚行水站在外间,正向自己的司笔小童摆手,命他不要出声。
“来就来了,还鬼鬼祟祟做什么?”
裴俊放下笔,大笑着站了起来,“难道楚兄又想窃我墙上的那幅字不成?”
楚行水也笑着跨进门来,他瞥了一眼墙上颜真卿的手迹,佯作忿忿道:“颜鲁公就是你丈人,把他哄好了,你多少字拿不到?偏要做得这般小气。”
“哎!我那老丈人,”
裴俊苦笑了一声,就因为上次朝堂上自己不附和他,他便和自己翻了脸,严令不准登门,还勒令他把从前的字画都还回去。
“算了,不提他了,楚兄今天来可是为早上丹凤门之事?”
楚行水笑容收敛,他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左相不觉得这件事对我们是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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