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的行军帐位于最北面,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行军帐内依旧亮着灯光,单雄信围住桌上的地图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虽然白天单雄信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要大举进攻隋军大营的姿态,但实际上单雄信并不想进攻,他这次北上的真正用意是要把谷熟县的骑兵引出来,掩护部分瓦岗军南撤,一旦他们被隋军主力击溃,谷熟县的骑兵也就没有北上的必要了。
现在单雄信不知道谷熟县的骑兵是否已经北上,也摸不透张铉到底是什么态度,最理想是隋军骑兵北上,然后自己又率大军顺利退回宋城县,但这种美事可能会发生了,单雄信不敢想,同样,另一种最坏的结果单雄信也同样不敢想,南下之军全军覆灭,自己的军队也全军覆灭。
种种可能和不可能,种种最好与最坏纠缠在一起,使单雄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将军,孙将军求见!”帐外有士兵禀报。
“让他进来!”单雄信叹了口气。
帐帘掀开,孙长乐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抱拳道:“长乐谢将军不杀之恩!”
单雄信淡淡一笑,明眼人都看出孙长乐放了罗士信一马,他单雄信又怎么能看不出,难怪陈智略如此愤怒,但单雄信只是想知道孙长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找你来,就是想问一问,你白天为什么不杀罗士信?给我说实话!”
孙长乐半响低声道:“罗士信是张铉的左膀右臂,是昔日青州军第一将,张铉视他为弟,卑职若杀了他,恐怕我们瓦岗军谁也别想活了,卑职放罗士信一马,就是希望张铉也能放瓦岗军将士一马。”
单雄信怔怔地望着孙长乐,他没有想到孙长乐竟然是抱着救瓦岗将士的慈悲之心,单雄信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他点了点头道:“只怕张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瓦岗军。”
“将军,瓦岗军大势已去,但瓦岗军将士却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他们家中有妻儿父母,卑职只是希望张铉能饶过他们罢了,而不要像对宇文化及军队那样斩尽杀绝。”
单雄信苦笑一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你扰乱军心,但似乎又不像,说你无罪,但你又确实触犯了军规,罢了,我单雄信也触犯一次军规,你去吧!”
孙长乐却没有动,单雄信奇怪地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将军不觉得郝孝德和陈智略已经有异心了吗?”
单雄信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知道郝孝德去年就秘密和李建成进行联系了,如果他真要走,我也不想拦他。”
“将军,不仅是郝孝德和李建成有联系,而且翟弘也准备秘密投唐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