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点办法,张铉不是他任命的,也不会听他的指挥,他总不能去圣上那里告张铉的御状,如果他敢那样做,张铉就算被迫出兵,也一定会让他再次惨败,这里面的利益纠葛他心中比谁都清楚。
裴仁基当然知道张铉迟迟不肯出兵的真实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把五百重甲步兵给他,他就开始给自己磨蹭了。
裴仁基恨得直咬牙,却又无计可施,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能把重甲步兵给张铉,那是他最重要的家底之一。
这天上午,裴仁基正在郡衙考虑用什么办法逼迫张铉出兵,门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启禀大帅,萧监军要见大帅!”
裴仁基一下子僵住了,很多时候他几乎忽略了这个监军的存在,可每次当他意识到萧怀静存在之时,总是会有不利于他的事情发生,难道今天萧怀静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祥吗?
沉默半晌,裴仁基冷冷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身着白袍玉带的萧怀静快步走进了官房,他不是裴仁基的属下,而是天子杨广派来监视飞鹰军的监军,防止飞鹰军有拥兵自立的企图。
但萧怀静并不太尽职,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呆住齐郡,很少去北海郡,一些关于张铉的传闻他也从不去核实,似乎充耳不闻,且关注着裴仁基的一举一动,不时写报告密报天子,也正是这个缘故,裴仁基和他的关系很糟糕,两人相处得不好。
当然,他们之间关系糟糕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裴仁基在接替张须陀之时,深得天子杨广的器重,让他有点得意忘形,他便想趁机把萧怀静赶走,便密奏天子,状告萧怀静在齐郡大肆收贿各种珠宝。
但让裴仁基想不到的是,天子杨广将他的密信扔到萧怀静面前,并狠狠怒斥萧怀静一通,最后却没有把他调走,萧怀静由此和裴仁基结下了仇怨。
“已经二十天了,裴使君为何还不出兵?”
一进门,萧怀静便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请裴使君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能圣上汇报。”
萧怀静的无礼让裴仁基恼怒,他克制住怒火冷冷道:“该怎么打仗我自然会有安排,这不是萧监军的权责,请不要过问!”
“我当然不管裴使君怎么打仗,不管我要提醒你,圣上只给你五十天时间剿灭琅琊郡乱匪,现在只剩下三十天了,如果三十天内还无法剿灭乱匪,我就会告诉圣上,裴使君并不希望琅琊郡匪被剿灭——”
“胡说八道!”
不等萧怀静说完,裴仁基腾地站起身,怒斥萧怀静道:“数千飞鹰军士兵丧生琅琊郡,我恨不得吃王薄的肉,寝孙宣雅的皮,我怎么可能不想灭掉琅琊郡乱匪,请监军不要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是吗?我可不知道裴使君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会据实上报,由圣上来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