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又沉思良久,又对张铉道:“张将军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张铉行一礼,“微臣告辞!”
张铉退了下去,书房内只剩下杨广和长孙杨倓两人,杨广这才缓缓道:“倓儿一定感到很奇怪,朕为什么对渤海会兴趣不大,为什么到现在还放过元氏家族,而只追究元旻一人?”
杨倓点点头,“孙儿确实不太明白!”
“渤海会的高氏余孽不过是无根之萍,他们所能利用的力量不过是窦建德、翟让这样的乱匪,成不了大事,真正威胁大隋社稷的势力却是关陇贵族,但如果现在对元家进行抄家灭族,势必会激起关陇贵族强烈反弹,天下必将大乱,所以朕也投鼠忌器,只能一忍再忍,先用元旻来警告他们。”
皇祖父的一番话让杨倓默默点头,其实张铉之前也告诉了他,圣上对渤海不会感兴趣,圣上的目标是关陇贵族。
杨倓又低声道:“皇祖父是不是还考虑到,杀了元旻,留下元家,就会促使关陇贵族彻底分裂!”
杨倓这番话让杨广十分欣慰,他轻轻抚摸孙子的头,感慨道:“朕有这样的孙子,足慰平生了。”
宇文述和儿子宇文化及乘马车离开了皇宫,两人一路沉默,到天津桥时,宇文化及终于忍不住道:“父亲,孩儿怀疑吴少游就是被张铉夺走!”
宇文述低低叹了口气,“我们判断失误了,一直以为是窦庆所为,其实都是这个张铉在背后捣鬼,梁敬尧被刺杀,一定是他所为,甚至包括高慧及时逃走,我怀疑也是他在暗中通风报信。”
宇文化及吃了一惊,“他放走高慧有什么好处?”
“对他当然没有什么好处,但对我们却有点麻烦了,平白竖了渤海会这个强敌。”
宇文述已经渐渐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才明白自己始终被张铉玩弄于股掌之中,令他心中十分沮丧,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雁,却竟然斗不过张铉这只刚出道的小雁。
宇文化及也终于明白过来,他恨得咬牙切齿道:“当时我们就应该告诉圣上,张铉和窦家勾结,让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混帐!”
宇文述怒骂道:“你没见他和燕王在一起吗?你把窦庆扯进来,是不是想说燕王也和窦家勾结?”
宇文化及吓得不敢吭声,宇文述怒视他片刻,才恨恨道:“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他吗?若不是他背后的燕王,我早就把他宰了,以后你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自以为是地胡说八道。”
“是!孩儿记住了。”
宇文述身体确实已经很糟糕了,他折腾到半夜,便已支持不住了,他闭上了眼睛,半晌冷冷道:“你明白圣上的意思吗?”
“孩儿明白,孩儿会带兵去逼元旻自尽。”
“不用你带兵,御林军应该已经去了,你带上穆守礼的招供便可以了,记住,不要给元旻说话的机会。”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
元旻此时也是难以入眠,他睡下不久便得到消息,宇文化及率军队在城内四处抓捕渤海会成员。
这个消息让他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宇文述竟然这般卑鄙无耻,前不久他们三方还坐在一起共商大计,但一转眼,宇文述就翻脸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