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是几支火箭射中二楼的窗户,窗子顿时火光冲天,被火点着了,几名侍卫冲上去灭火,其中一人却被一支冷箭射穿头颅,惨叫着跌下了二楼。
“怎么办?”朱樉像一摊烂泥般地瘫倒在地上,哭喊道:“你们快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侍卫官稍微有点头脑,他立刻扶住朱樉道:“殿下,如今之计只有你和李维正说几句,把他稳住,争取时间让援兵自己赶来。”
“可是我、我害怕。”
“殿下,没办法了,一楼已经烧起来了。”
侍卫官使个眼色,几名侍卫将朱樉硬架了起来,一名侍卫大喊道:“李总兵,我们王爷要和你讲话,请你暂时停手。”
大街上,李维正听见了楼内的喊声,一摆手令道:“先暂停片刻。”
李维正今天突然杀来并非偶然,他的人一直在监视秦王府的一举一动,今天发现秦王偷偷出府了,只有几十名侍卫,李维正得到了急报,他便知道,他所等待的机会到了,他需要这个机会来做出一个姿态,给燕王朱棣看,也同时再给朱允炆创造最后一次机会,他立刻率领五百骑兵,直扑北凤茶楼。
五百骑兵同时停止了攻击,并向后退了数十步,茶楼前面的地方躺着二十几具侍卫的尸体,身上插满了箭矢,火还在大门两边燃烧,但火势已经弱了。
“朱樉,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李维正冷冷地说了一句,同时给罗广才施了个眼色,罗广才会意,立刻闪身躲在一个角落里,抽出一支狼牙箭,搭上了弓弦。
“李总兵,你为何要杀本王?”二楼窗口出现了朱樉肥胖的脸,他根本就不知该说什么,下面托他身子的侍卫在教他。
“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与你的仇恨难道还要我再重复吗?我李维正发过誓,要亲手剁下你的猪头。”
旁边暗处罗广才的弓弦已经慢慢拉开了,慢慢拉成了一轮满月,这里离窗口只有四十步,锐利的箭尖已经对准了朱樉的头,罗广才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
“李总兵,你有什么条件?”朱樉再次颤声问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把你的猪耳朵割下来给我下酒。”
李维正的‘下酒’二字一出口,罗广才的手指蓦地松了,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地射向朱樉的头,箭来得如此之快,朱樉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嚓!’地一声,箭射穿了他的右耳,强劲的力道继续向前,竟将他的整片右耳撕掉了。
朱樉爆发出一声嘶声惨叫,仰面栽倒下地,李维正却仰天大笑道:“好酒!猪耳鲜美,正合下酒。”
这时,远方立刻传来了秦王府士兵的呐喊声,李维正一挥手,“收兵!”
五百骑兵一起掉头,如风驰电掣般向城门方向驶去,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熊熊火焰和一地的血泊,茶楼里回荡着朱樉杀猪般的嚎叫声。
辽东李维正和秦王朱樉发生严重冲突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京城,秦王受了重伤,所有的人都为之感到异常震惊,军方立刻宣布全城戒严,又派出一万军队严密保护秦王。
而此时的李维正已经出城,返回了他位于南郊的大营中,军方不敢动兵,只派几队骑兵他进行监视。
皇宫御书房内,朱允炆狠狠将一方砚台摔在地上,他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李维正竟然在最后关头挑起事端,十几名藩王的联名声讨书已经送进宫来了,这一次甚至就是燕王牵头,现在让他怎么办?怎么向诸王交代,眼看他们就要回去了,可现在一个个都不肯走了,口口声声一定要他严惩李维正,否则,将再举宗庙质问于他。
朱允炆慑于叔父们的淫威,他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儒雅宽仁,竟有点失去理智地在御书房里咆哮起来:“李维正,你到底要干什么!”
“陛下息怒!此事不是这么简单。”劝解朱允炆的却是户部侍郎卓敬,他正在向朱允炆禀报江浙减税后的情况,却突然遭遇了这么一件事,但旁观者清,卓敬的理智却很清醒,他认为李维正不是冲动而为,此举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