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人的恩情,我在辽东过得很好,麻医士在北平也很舒心,名声也不错,这都是得大人的恩德。”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说着,李维正又向里屋看了一眼,笑问道“孙掌柜呢,怎么不见他?”
高医士神情一黯道:“他还在高丽没有回来,我听一个逃回来的商人说,在高丽安边城的一百多人全部被高丽人抓住了,孙掌柜也在其中。”
李维正吃了一惊,他急忙问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掌柜夫人不让说,她也很着急,前几天去北平找父亲商量对策去了,我估摸着她是想用钱去赎人。”
李维成事先得到高丽出兵的消息,就是孙济从安边城用鸽信发出,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能逃出来,这让李维正着实没有意料到,他沉思了片刻便对高医士道:“等你们掌柜夫人回来,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孙济救出来。”
“大人放心,我一定转达。”停了一下,高医士又道:“大人既然已来辽东任职,那我们要不要跟随大人。”
李维正摇了摇头笑道:“你现在已成为辽东第一名医,实现了我的第一步计划,下一步你的注意力要转到广宁,尽量寻找机会接近辽王府中人。”
高医士忽然笑了,“大人,确实很巧,我前几天刚刚接了个病人,是名太监,就是从广宁辽王府慕名而来,我给他开了几剂药,估计他过两天还要来找我。”
“很好,你就慢慢地和他接触,千万不要急,要慢慢地来,过几天我会让十三郎送一样东西给你,以后他会和你联系。”
“是!”
李维正笑了笑,他转身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对高医士道:“金州卫同知陈至安曾在辽东都司做了六年都事,我今天看他和不少人都很熟,你若有机会给辽东都司的官员看病,给我打听一下陈至安的背景,他有个亲戚在锦衣卫做事,最好替我问到此人的名字。”
李维正心中一直对陈至安心存疑虑,他了解自己太多的事情,这和他的身份不符,李维正出身锦衣卫,他太了解朱元璋对大臣的控制,自己来辽东领兵,尽管是太子的人,但以朱元璋的多疑,他不可能不派人来监视自己,这个人会是谁?无论如何他李维正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大人,情况怎么样?”门外传来官员的声音。
“好了,我这就结束。”李维正轻轻拍了拍高医士的手,笑着转身出去了。
门开了,高医士把李维正送了出来,“大人只是一路辛劳,有点水土不服罢了,我给大人二十丸药,大人每天服三丸,三天后当无恙。”
“多谢高名医,这么晚来打扰,告辞了。”
李维正命亲兵给了赏钱,便离开正仁堂,翻身上马,一行人簇拥着他向都司衙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维正便起程向建州卫赶去,准确地说,建州卫并不属于辽东都司,它是朱元璋在洪武二十年女真聚居区所设,一方面为了控制女真,但更重要是压制高丽向北扩张,洪武二十一年,朱元璋欲再设铁岭卫,但遭遇到了高丽的强烈抵制,双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明军因人数太少而失利,那时大明正面临与北元的决战前夕,朱元璋无暇东顾高丽,便临时搁置铁岭卫的设立,而从辽西走廊各卫调来的六千军队并没有返回各自原卫,而是暂时挂在建州卫下,从而形成了建州卫一卫辖两军的局面。
建州卫由于位于女真聚居区,它不少士兵都来自女真生番,为此还特别建立了两个女真千户所,千户皆由女真人担任,建州卫指挥使原本姓马,半个月前被调到了辽西走廊任宁远卫指挥使,把位子空给了李维正。
由于女真人地区不安全,因此李维正的护卫增加到了五百人,一队骑兵沿着太子河一路向东奔行,越向东森林也就越茂密,人烟更加稀少,这里的森林以白桦树和松树为主,高大而笔直地刺向天空,许多大树高达数十丈,树围须十几人才能抱拢,黑色的森林如幔布一样铺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黑土地上,河水从森林中挖蜿蜒穿流,此时已近枯水期,部分河床已经裸露出来,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便成为了一条天然道路,四天后骑兵队出了鸦鹘关,终于抵达了建州卫。
建州卫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土城,位于一片开阔的平原上,紧靠另一条河流苏子河,并沿着苏子河建了三座堡寨,和别的卫不同,这里没有随军军户,只驻扎军队,在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中,建州卫迎来了它的第三任指挥使。
在指挥同知和其他十几名千户的热情欢迎下,李维正骑马进了建州卫城,城内是典型的军事结构,没有商业,也没有民居,沿着一条中轴线整齐地排列着十座军营,军营里喊声阵阵、杀气腾腾,一排排的士兵们正在列队训练。
指挥同知姓韩,他给李维正介绍道:“建州卫士兵大部分是辽东的汉人,都是从辽东都司各卫抽调来的精锐,拥有三千支火铳,八十门大将军火炮,另外还有四千骑兵,战斗力非常犀利。”
“韩大人忘记说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