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府家丁和人打架毁了桥。”
“蓝玉?”朱标一怔,他又急忙追问道:“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了....”掌柜想了半天,他忽然记起来了,“对了,他还说了‘燕王’两个字,然后就匆匆跑了。”
朱标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眼中闪过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别人或许不懂‘燕王’二字的含义,但他却非常清楚,这个李维止的眼光竟比他深了不止一层,他甚至看到了十几年之后的可能,朱标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喃喃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看透蓝玉这步棋。”
如果真是这样,朱标就不得不佩服四弟用计之狠毒,蓝玉是边关重将,与燕王有争兵权之势,而且蓝玉又是自己妻党,是自己将来登位最得力的干将,借刺杀之案栽赃以除去蓝玉,既可独揽边军,又可断自己左膀右臂,可谓一箭双雕,毒辣之极,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策却被一个小县的吏员看破了,看来民间真是藏龙卧虎,自己竟要与他失之交臂了。
想到这,朱标立刻向侍卫长俞平下令道:“速派人去把那个李维正请回来。”
“得令!”俞平刚要走,朱标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软的不行就用硬的,无论如何要把他带回来。”
......
李维正一行人从客栈里出来,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十分潮湿,他们准备重越濠塘山,直接返回临淮县,但走了没多久,他们便发现自己逃不掉了,在离客栈约四百步外,通往濠塘山的道路上隐隐出现了数十名黑影,而在东边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种怪异的鸟叫声,时断时续,李维正知道那不是鸟叫,那是埋伏人发出的联络信号。
“快退!”李维正带着几个弟兄一口气跑出一百余步,摆脱了路上的黑影,“头儿,我们怎么办?”贾老六吓得浑身哆嗦,他是个胆小之人,眼前的异常情况把他吓坏了。
“回客栈!”李维正转身向客栈跑去,他迅速做出了判断,四周一定都被包围了,只有和太子朱标在一起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几人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客栈,刚到客栈门口,却正好遇到出门来追他们的俞平。
“原来李公子没走。”俞平喜出望外,这省去了他们不少精力。
“我是想走却走不掉。”李维正苦笑一声道:“你们对头已经把客栈包围了。”
“什么!”俞平惊呆了,派出去的弟兄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呆立片刻,突然大叫一声,返身冲进客栈........
小小的客栈很快便骚动起来,掌柜和几个伙计已经将客栈的管理权拱手相让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躲进存放粮食酒菜的地窖,象一群受惊的栗鼠,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朱标无恙的侍卫还剩三十七人,其余带伤人毒性未去,不能参战,生死关头,身份是否暴露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仔细检查每一扇门窗,尽管在真正冲击时那些木制门窗没有任何意义,但把它们关严实,多少会有点心理上的安慰,好在客栈有一圈院墙包围,能有效减弱刺客的冲击力,三十七名侍卫已经到各处布防,十七名带弩箭之人上了二楼,从四面临窗处用弩箭组成第一道防御,而十四名侍卫则分成两队,把守在大门两侧,准备与冲进来的刺客拼死一战,他们组成第二道防御,另外还有六名武艺最高强侍卫严守在太子周围,他们是最后的一道防御,如果他们被攻破了.....
客栈里除了李维正外,还有几名行脚商人,他们没有什么作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被赶到一间客房,莫名其妙地等待命运最后的判决,张二虎却得了任务,他带领贾老六等衙役到处收集桌椅,堵在二楼的楼梯口上,而李维正则被重新带到了朱标的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