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正几人躲在一块大石背后,探头向山顶上窥视,山顶上正拼杀得激烈,四周黑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刺客,将白衣男子和他的随从围在中间,他们的马匹似乎也没有了,李维正忽然看见了一个穿白袍的人,在半明半暗的松林旁份外显眼。
他还没有死,李维正顿时精神大振,只要此人没有死,那后果就不会沦落到最糟糕的境地,发现目标还活着,李维正的思路立刻活跃起来,他迅速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白衣人有六十余人护卫,而刺客虽然看不清人数,最多也不过百余人,人太多山顶上也容纳不下,应该说双方旗鼓相当,刺客以做生意来掩护刺杀的目地就是想一击而中,可他们显然没有成功,现在双方几乎成胶着状态,最后拼的就是士气,就是援军了。
李维正眼珠一转,立刻低声对张二虎道:“我上去冲他们一下,你带兄弟们扮作大队援军,给我想办法多咋呼几声。”
“可是头,你的武艺不济,还是让我去吧!”
“放屁!谁说老子武艺不行,老子考不中县试就是练武太多。”李维正说得真真假假,不想让弟兄们去冒险固然是主因,不过以前的李维正确实练过几年武艺,后来又弃武习文,结果一事无成,李维正虽然没有继承他的四书五经,却继承了他的武艺拳脚,比如骑马,后世的李维正虽然从没有骑过马,但他现在却骑术精良。
李维正算了一下距离,从这里到松林约四十余步,地势已经平坦,可以勉强形成一次冲击波,他慢慢握紧了刀柄,低声对几个弟兄道:“记住了,我大喊你们就呐喊。”
他翻身上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刻,抓住升迁机会的想法已经无影无踪,他只有一个念头,白衣男子绝不能死了,他若死了,所有凤阳府的衙役都活不成,包括自己,还有他的父亲,还有哑妹,还有弟兄们,他已经豁出去了。
寒光一闪,他的匕首猛地刺中了马臀,马匹一声长嘶,疯了一般向前狂奔而去,借着冲势,他抽刀而出,厉声大喝道:“定远县三百衙役赶到!”
山道上顿时传来大呼小叫,“李典史,你带一百弟兄去断他们后路!”
“张知县,叫弟兄们不要急,稳住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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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正一人一马势如奔雷,长刀映射出森森寒光,一瞬间便冲到了刺客面前,他毫不迟疑,刷地一刀劈头砍去,三十余名刺客堵住山道,正在抵挡侍卫的一波波冲击,他们却万万没想到后面居然有人袭击,顿时被李维正的疯马冲乱了阵脚,还被对方砍翻两人,护卫白衣男子的侍卫均是武艺高强之人,虽然对方阵脚大乱只是一眨眼功夫,但他们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援军到来的鼓舞下,竟一鼓作气杀开了一个大缺口,护卫着白衣人冲出了包围圈。
这时,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从黑松林内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指着李维正大喊,“杀了他!”
李维正的马顿时被几名刺客的刀劈中,马匹一声惨嘶,轰然倒下,将李维正从马上横摔出去两丈多远,身子刚落地便听见耳边有刀砍来的风声,他反应极快,顺势向左边一滚,两把长刀同时劈在刚才落地之处,火花四溅,李维正惊骇之极,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向山道跑去,两名刺客领到追杀令,在后面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