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祖上留下的永业田怎么办?”
“这李月实在是欺人太甚,北方来的刁民,已经收容他们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要分我们江南的地,凭什么!”
一时间,七嘴八舌,喧闹声淹没了整个大厅。
“大家安静!听我一言。”陈子栋好容易压下喧闹声,方才说道:
“我理解大家的苦衷,我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但这次限田令半年前就有风声,决非是走过场的,我劝大伙最好把田交了,得一些补偿,让家人做点买卖什么的,千万不要却触这个风头,最后连补偿也拿不到。”
这时县尉说道:“大人,能不能给大伙一点时间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上面不是也有限三个月的时间吗?”
陈子栋点点头说道:“大伙儿的事情我会放到时限的最后,现在大家要做的,是和我一起去把那些超限中小户的田先收了。”
第二天,陈子栋便在全县各处张贴了限田令,和别处一样,限田令立刻在昆山县内掀起了惊涛骇浪,欢欣雀跃者有之,跺脚痛骂者亦有之,一个月后,首先便是无地的农民们,每户都或多或少拿到了一点地。
这天上午,陈子栋率十几名衙役来到县北的王各村,径直来到王举人家,这将是他下手的第一个目标,王举人不到五十岁,天宝二年中的举人,家有上田一百余亩,只有两个女儿,都早早的出嫁了,后来娶了一房小妾方才得了一子,现年仅五岁。王举人在王各村算中户,但名气却大,陈子栋选中他,就是看中他的影响力。
“县官大人,这是我祖上留下的永业田,官府有何理由要收走!”王举人听说要收他的田,眼睛顿时瞪得通红。
“王举人,一个月前我就公布了金陵府所下的限田令,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听说你们一帮文人还写几首打油诗来讥讽吴王殿下。本官是按律办事,你家的情况只能有田产三十亩,另外七十亩必须上缴,本官今天所来,并不是马上要你交地,而是敬你为举人,亲自来通知你,另外本官也可给你一些宽容,所退哪些田可由你自己选择。”
王举人冷笑一声说道:“上不敬,下必效之,吴王既然敢动国本,你们这些小官自然迎合。限田令我也看了,对官户的限田是排在丁户之前,既然限田就应一视同仁,为何只动我等小民,而对权贵之田却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