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狗!你会不得好死。”习捏阿不突然暴怒起来,他紧握拳头,死命朝完颜白撒冲去,但他身子只是一动,立刻被士兵死死按住,随即一团破布塞进他嘴里。
“呜呜—!”如果说眼睛也可以吃人的话,此时的完颜白撒早就被习捏阿不撕成碎片,连皮毛都不会留下一片。
“人犯身份无误,可以开斩!”完颜白撒最后看了一眼习捏阿不,低低地咒骂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蜻蜓真能撼得动石柱吗?”这是习捏阿不在人间听到得最后一句话。
中兴三年春,习捏阿不、完颜霆、完颜白撒、刘益、高显等十五人为最后挽救金国的灭亡,企图刺杀李思业,不料由于完颜白撒的叛变,导致此次暗杀失败,除完颜霆战死外,习捏阿不被满门抄斩,其余十二人纷纷写了悔过书,终保得一命。
但此次暗杀事件却反被李思业集团所利用,声称被刺成重伤,引导全国舆论向终结金国统治方向发展,中兴三年五月,李思业伤愈复出,此时已经大势已定,金国灭亡在即,六月,完颜白撒率先向太后献万言书及朝中、地方数千名官员的签名簿,要求将帝位禅让李思业,当天夜里,太庙里阴风阵阵,不断传出“让位!让位!”的低呼声,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大庆宫里气氛悲凉,金国的最后一百多个宫女、太监正自发地聚在一起等待最后的结局,一个时辰前,李思业带着十几个大臣已经去了太后的内殿,等他们出来时,便可知晓自己的最后归宿。
内殿里很安静,静得甚至有点可怕,十几个人都呆立在那里,俨如一尊尊雕像,他们表情严肃、眼睛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太后终于嘶哑着嗓子开口了,她最害怕的,但也是最期盼的一刻终于来了,她的内心很想痛痛快快地将太后的玺印盖下去,好让自己终于解脱,可她又是金国太后,代表着金国的最后利益,在解脱和责任之间,她焦虑彷徨,但所思所虑并不是金国的前途,却是该怎样应付眼前的僵局,她该怎样说,她就仿佛是一个居家的主妇,在为今天的小菜而伤尽脑筋。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莫不是始于血腥,终于灭绝,而唐王殿下欲行仁义之事,保全我完颜一脉,可如果太后拼死坚持,那也就是我完颜氏的灭亡之时,太后休要以一己之私,毁了我们整个家族,
此事,已经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了!”语气中带有一丝威胁,完颜白撒急于表功,早忘了太后之尊,态度严厉,竟要逼迫太后表态。
咳嗽了一声,元好问站了出来,他极不满地盯了完颜白撒一眼,这才上前给太后叩首道:“太后!非臣等一定要这样做,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百万民众的签名书,百官的请愿书,想必太后都看到了,所有的官员都认为非唐王殿下不能够维护百姓的利益,不能够重振河山,都希望他能勇挑这副重担,但名不正则行不果,只有他即位大统,才能君临天下,一呼百应,此是顺应民意的美事,太后切不可做逆天而行之事,请太后三思。”
“这—”太后犹豫了很久,终于道:“请驸马留下来,哀家要和他单独谈,其他各位大臣请退到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