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大哥,我怀疑他们也装有楫片。”
李光头猛然醒悟,一般的货船都不装楫片,以减少操作人员,多装货物,所以只有一些军船才安装助航的楫片。
“难道这两艘船是军船不成?”此念头在他心中冒起,他紧盯着货船,越看越觉得它们象军船,他猛然又想起几天前路过的舰队,它们护卫的货船和这两艘船很象。
“传令!停止追击,火速后退。”
话音刚落,头顶上便传来了望哨的狂叫声:“大哥,后面、后面有战船!”
李光头大惊,搭手帘向后望去,只见数里外有五十多艘战舰一字排开,撒网似的向自己船队逼来,他一阵心寒,自己竟在不知不觉落入了陷阱。
来船正是由刘整率领的山东水师,由楼船和福船等近五十艘战舰组成,虽组建时间不长,但基层官兵大都是山东或宋国渔民,航海经验丰富,只缺实战的经验积累。
山东水师配备的武器有重、轻两种,重武器有专门为海战设计的回回炮和床弩,回回炮固定在船舷,通过望山调节角度和射程,射出的震天雷重约五百斤,最远可达二千步,若击得实了,两枚巨大的震天雷足以摧毁一艘千料大船;其次便是床弩,每根弩箭长达五尺,前端装有铁尖,又另在铁尖上绑有火yao筒,若钉在对方船上,火yao引燃的火还可把船点燃。
而轻武器就是火球、火蒺藜、火箭等用于短距离作战,每个士兵都有配备。此战,山东水师坚船、利炮、雄兵、良将,取胜已不成问题,只是要看取得怎样的战果。
刘整旗舰一马当先,它渐渐逼近了落伍的敌人,这也是一艘福船,千料级别,船体已经发白翘裂,水师的战船和它并驾齐驱,相隔约千步,士兵们都已经可以看清敌人的面孔,听见他们的叫喊,尽管敌人拼命蹬踩,但帆小浆少,渐渐地还是被水师超过。
“击沉它,立威!”刘整紧张得两手捏了一把汗,终于下达了第一个作战命令。
了望斗上的旗手挥动红旗,打出射击的命令,射程内共有三艘水师战船,发炮手开始紧张调节回回炮的射距,并在抛槽上安装震天雷。
“砰!”的一声响动,居然是敌船抢先开火,一支黑色的床弩射出,快若闪电,悄然无声地袭来,击中刘整座船的后舱,在船壁上破开一个大洞,那里是储存火器的船舱,亏得敌人的床弩不带火,否则山东水师的旗舰首战便要被炸沉。
刘整惊出一声冷汗,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早该在两千步时就发射震天雷,老天眷顾,没有让他遗恨终生。
“射!”他恶狠狠地大吼一声,三颗硕大的震天雷带着尖利的呼啸,在空中翻滚着扑向敌船,其中两颗击中船壁滑入海中爆炸,激起十余丈高的白浪,几乎要将敌舰锨翻,但第三枚震天雷落在了舰尾,一道红光迸出,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破碎的木块四处飞溅,白烟散尽,露出一片狼籍的船尾和黑洞洞船舱。
紧接着另外两艘船上的震天雷也发射而来,三颗震天雷同时在敌船上爆炸,将整艘船炸得粉碎,残破的船体迅速沉入海底,海面上漂满了木片、尸首和杂物,十几个未死的海匪抱着一根桅杆,大声哀求救命。
李光头眼见自己战船被炸沉,眼睛瞪得血红,恨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野性爆发开来,低声咆哮:“转舵!攻击挂有黑旗的敌船!”他已经看出对方没有实战经验,战术若运用得当,自己未必会输,凭着直觉,他感觉到那艘敌船,必然就是敌人的旗舰。
李光头的战船全速向刘整坐船猛扑过去,但他却忘了,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未经训练渔民,在敌人威力惊人的震天雷面前,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早已骇得胆裂心寒,甚至有几艘战船脱离了战场向西逃窜,其余战船虽然跟着,但也是慑于李光头之威,离得远远的,摇旗呐喊,出工却不出力。
渐渐地,双方的船越来越近,海面上杀气腾腾,两艘充做诱饵的船也已回航,截住逃路